良久的等待之后，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穿灰色袍衣的男子走进养气台，他气度不凡，白须而无皱纹，应该就是来为方灵均启灵的玄柏宗长老了。

男子见了四人，先和张管家说：“你就是张管家？”

张管家立马笑面相迎：“小人正是，因我们的事，让仙师费神了。”

男子挥手道：“举手之劳罢了。在下玄深，奉玄苍师兄之命而来，方灵均少爷随我来吧，我们早点解决这事。”

说着间，他人就走到养气台中央的百磨盘边上了。

方灵均和父母对视一眼，后者的眼神里满是期许，他点点头，跟着过去。

这个百磨盘有三尺半左右高，磨面比人家的石磨更大，只是没有磨石，正中的位置是一个半球状凹坑，唤作云镜池，凹坑的圆壁上有两道隐藏的玉石机关，唤作水门石。

它们合起来称作云镜水门。

百磨盘的磨面外围，刻了十圈整齐分布的小坑洞，拇指大小，以浅薄的凹槽相连，通向中央的云镜水门。

它们用作勘定试子灵根的品阶，唤作紫印。

最后在边缘处，磨面还有一个凸出的、海碗大小的石盘子，是参与启灵仪式的试子放置右手的地方，唤作试灵池。

玄深长老将手按在百磨盘边缘，片刻后，百磨盘受他灵气所激而启动，中间的云镜池“喀”的一声响，底部现出一个小孔。

一些晶莹剔透的液体自小孔里涌出来，片刻就聚满半个小池。

这些液体是以特别手段炼制的灵药，叫做玉液，对灵气极度亲和。

待云镜池盈满后，百磨盘内部又是一道机关变动的声音，云镜池南壁的水门石应声降下，露出一个方形孔洞。

那些晶莹液体顺势灌进去，然后在内部潺潺地流了一圈，最后从方灵均面前的试灵池底部小孔里涌了出来。

方灵均虽然有三次启灵大会的经历，但他不是排在最前面的人，百磨盘启动的情形，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准备妥当，玄深说道：“方少爷，请将右手放入试灵池内。”

方灵均遵命举起右手，可待要放入池内去触摸玉液时，却看到自己的右手在微微抖动，竟迟迟未能放下去。

玄深长老有些不耐烦：“你不是第一次启灵了吧，怎么还如此紧张？”

他语气低沉，明显也是觉得这一次启灵不会有和前三次不同的结果。

事实上，大部分的启灵仪式，都会在第一次时就出现最终的结果，成就成，不成就是不成。

朝廷之所以给予所有试子三次机会，不过是杜绝一些孩子长得慢了的因素而已。

方灵均突然又再抬头望着天空。

那些厚实的云层已经消散到了东西两边的天际，太阳躲在西边的密云后，把它们照得浅红浅红的，东边的云则灰蒙蒙的，带着黑夜的颜色，像是刚刷过锅底的棉花。

“天各一方，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