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无声掩上,屋内落针可闻。
钟夫人望向炕几上的梅瓶,梅瓶里插了一枝白梅,只有一枝。
耳边似乎响起一个年轻欢快的声音:“娘,这种细梅瓶就要只插一枝梅花,一枝独秀。”
她闭上眼睛,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只是和前面的不同,这个时候干涩喑哑:“娘,您就当我死了吧,就当您少生了一个儿子。”
那是她的儿子,曾经俊雅开朗的儿子,在离开福建时,居然让她当他死了
十几年后,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阴郁低沉的男子会是她那如朝露明珠般的儿子。
钟夫人睁开眼睛,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悲伤,一抹狠戾渐渐浮上眼底。
她的儿子已经被沈家祸害了那么多年,如今逃出生天,凭什么还要孤苦伶仃,她不但要给儿子娶妻,还要娶得堂堂正正,是娶妻,不是纳妾。至于京城里的那个,管她去呢。
阿怀和小九性格通透,又都是从不曾低于人下的,没有那么多见不得光的心思,两人为老二担心,也不管弟媳妇能不能给大伯子说话,小九就跑来求了,多亏这孩子说起,否则她还不会下这个狠心。
钟夫人想到这里,便高声叫人,不一会儿,就把正在前院里看诋报的霍柔风叫过来了。
“小九,我不便出面,你让薛盛的夫人帮忙留意,看看西北有没有哪位武将家里,有合适的姑娘,武将家的姑娘没有那么多扭扭怩怩,日后和你们几个妯娌也好相处。”
说到最后一句,霍柔风便明白了,这是想给展愉说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