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寒和江幼渔这边已走出了诊室。
司徒寒想抱幼渔的肩膀,显然是出于关心,怕她身体虚弱,想给她支撑。
但幼渔拂开了他的手,冷淡说道:“我自己可以走。”
司徒盛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压抑着一腔怒火,喊出了儿子的名字。
“司徒寒,你给我站住!”
司徒寒一听到父亲声音,心头一紧,脚步顿住,和幼渔一起回头看向呼喊自己的人。
他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父亲和母亲。
母亲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父亲则眉毛都快竖起来了,那抿紧的唇,以及咬紧的腮帮,都让司徒寒有一种不祥预感。
暴风雨要来了。
父母朝着他们两人走来。
他看看身边的幼渔,赶紧低声道:“我爸妈问起来,你就都赖我身上。”
幼渔神色冷淡道:“本来也赖你。”
“……”
他主要是怕幼渔为了保护他,包庇他的行为,委屈了她自己。
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幼渔没打算包庇他。
这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为他讲好话,帮他撒谎骗他父母的小姑娘了。
当年,他喝醉酒回家,怕被父亲发现,幼渔都会替他撒谎,以向他请教习题为由,在他房间里待到他父亲睡下。
还有他在外面打了人,幼渔也都会替他说,是因为那些人辱骂了他妈妈周婉如。
这个理由,对于他父亲司徒盛年最好用。
只要他是为了保护妈妈,别说打人了,杀人放火都是对的。
还有一次,是他不小心惹哭了幼渔,那次比较严重。
那是幼渔上初中的时候,她当时迷恋一个男明星,收集了很多男明星的海报,有一张还是男明星亲笔签了名的。
幼渔还没来及往墙上贴,海报就放在桌上。
司徒寒看见了,心里嫉妒,假装不小心打翻桌上杯子,海报被弄湿,签名也晕染成一团黑。
幼渔当时就哭了,也很生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不小心。
幼渔不信,说小叔你就是故意的,因为我说他比你帅!
司徒寒不置可否。
幼渔伤心哭泣,要他赔,他才不赔呢。
那是两人为数不多的吵架。
争吵声把司徒寒的父亲惊动了。
司徒盛年过来质问司徒寒,干了什么,怎么把幼渔惹哭了。
司徒寒低着头,靠在桌边,不出声,反正也很倔。
司徒盛年看了看海报,稍一琢磨,理出头绪,问他是不是故意弄坏了幼渔的东西。
司徒寒仍旧不出声。
司徒盛年直接让管家拿来了“家法”。
一根棍子,细细的,韧性强,抽人的时候,特别疼。
在棍子打到司徒寒身上之前,幼渔挡在了他面前,对司徒盛年说,是她自己弄洒了水,打湿了海报,很伤心,就想让小叔叔帮忙再去找那明星要一张签名海报,小叔叔不想帮忙而已,并没有欺负她。
司徒盛年收起家法,瞪着司徒寒:“你为什么不帮幼渔?”
司徒寒看看幼渔。
幼渔对他悄悄摇头,意思是,别说真话,赶紧顺着这个谎话往下编。
他也不想受皮肉苦,对父亲说道:“因为我知道那男的没什么了不起,不值得幼渔喜欢。”
江幼渔立即反驳:“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努力,多优秀,凭什么说人家不好!”
“……就是因为我朋友认识他,我知道他私下里是个什么东西,又没礼貌,又爱耍大牌,还哄骗小姑娘,我才劝你……”
“你胡说!”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
司徒盛年反而笑了。
只要不是儿子故意弄坏别人的心爱之物,这样的小争执,小吵闹,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他还是训斥了司徒寒,说不管怎样,那是幼渔的偶像,你要懂得尊重别人的偶像,你可以不帮忙,但不能在背后讲人坏话!
司徒寒不服,坏,还不让讲?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口。
这时候周婉如也来了,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也来安慰幼渔,说没关系的,海报湿了,我再给你要一份来。
然后周婉如看看那海报上的人,笑道:“这不是我好姐妹家的孩子吗?没事啊幼渔,明天我请这孩子来家吃饭,到时候让他亲自来给你签名,跟你合影!”
幼渔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追星,但不疯狂,也不想仗着自己认识司徒家的人,就利用这层权势,让其它人围着她转,那成什么了?
她对周婉如说,只要一张签名海报就行,不用人家亲自来合影拍照,而且她知道,偶像嘛,是要保持距离才好,不然就没有那层美好的滤镜了。
周婉如赞叹道:“我发现咱们幼渔真的是个头脑很清晰的姑娘。”
司徒盛年则对周婉如说:“哎,你别去要签名,让这小子去要。”他看向司徒寒。
“哎呀,我就一句话的事儿!”周婉如打着圆场。
“不,就得让他去,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尊重别人,我们司徒家不惯这臭毛病!”司徒盛年厉声说道。
司徒寒想拒绝,但是不敢,只好答应。
幼渔寄养在他家,他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做到一碗水端平。
他家这碗水,明显是向幼渔那边倾斜的。
曾有新来的佣人,以为他是领养的,幼渔是亲生,在他被父亲训斥后,还安慰过他,闹了个小笑话。
还好,他内心这碗水也是向着幼渔那边倾斜。
总之,幼渔刚才包庇了他一下,他也有点过意不去。
听到幼渔说,只是想远远崇拜一下偶像,并没想私下里也吃饭约会,否则会破坏那层美感,司徒寒就放心了。
如此一来,他倒也愿意去帮幼渔去要一份签名海报,来讨讨她欢心。
后来他亲自去要来了签名海报,幼渔才算原谅了他,对他重新展露了笑容。
因为他要来的海报背面,还有一句那个男明星对幼渔的寄语。
这些陈年往事,就像鱼缸里被翻腾起来的水,混混沌沌地冲击着他的大脑,但很快,那些记忆的沉渣就沉了下去。
他的大脑重新恢复清明,思绪也回到了当下。
幼渔已不是当年那个愿意保护他的小姑娘。
因为这一次,他对她的伤害,可远远不是弄坏了一张她心爱海报那么简单。
他对幼渔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也是不可原谅的。
是即使她能够心平气和与他朝夕相处,也不能化解的一块心结。
司徒寒的父母已来到了他们两人面前。
司徒寒强作镇定地向父母打了招呼:“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啊?我妈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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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盛年收起家法,瞪着司徒寒:“你为什么不帮幼渔?”
司徒寒看看幼渔。
幼渔对他悄悄摇头,意思是,别说真话,赶紧顺着这个谎话往下编。
他也不想受皮肉苦,对父亲说道:“因为我知道那男的没什么了不起,不值得幼渔喜欢。”
江幼渔立即反驳:“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努力,多优秀,凭什么说人家不好!”
“……就是因为我朋友认识他,我知道他私下里是个什么东西,又没礼貌,又爱耍大牌,还哄骗小姑娘,我才劝你……”
“你胡说!”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
司徒盛年反而笑了。
只要不是儿子故意弄坏别人的心爱之物,这样的小争执,小吵闹,太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