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组长说完立刻付诸行动,摘下头盔解开潜水服就往外蹦,他身边的零也立刻照做脱起了衣服。很快,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少年和白色连体泳衣的少女走出了小房间,朝着南边方向继续跑了起来,一人手上还拖着一根从潜水服上卸下来的救生索。
……
叶胜背靠着墙壁,正在大口喘着气,坐在他身边的亚纪已经脱下了潜水服,身上背着氧气瓶和呼吸器,小腿上缠着的白色绷带正在缓缓渗血。
“暂时甩开他了,我们有三分钟的时间休息。”叶胜面色惨白,他累得说不出更多话了,寄生在脑海深处的‘蛇’们似乎感受到了比此前更加巨大的恐惧,正在疯狂的逃离主人,叶胜觉得自己的脑袋痛得几乎快要爆掉了。
他把胸前绑着的诺顿的骨殖瓶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Spp-1手枪已经交给了亚纪,他们一路扶持着彼此逃亡,身上潜水服的重量和亚纪小腿上的伤口不断地消耗着本就不多的体力。
“虽然有氧气瓶,但我现在的状态不一定能坚持上浮到潜水钟的位置。”亚纪低声说:“你先走吧,叶胜,回到船上带一套新的潜水服来接我,好不好?”
“不好。”叶胜立刻拒绝,他半蹲着拿出新的绷带在亚纪的小腿上又缠了一圈,微笑着岔开话题:“我必须承认,你的腿好像也没有那么短,之前就算是我有眼无珠,今天情况特殊,所以能原谅我吗?”
酒德亚纪半抬起头看着叶胜,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儿,之前的搏斗中死侍在她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几乎见骨的伤痕,疼得让她几乎无法正常触地,可还是这么一路快步坚持着走到了这里。
失血和长时间的逃亡让亚纪的状态下降得厉害,此刻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像是喝酒后微醺的状态,连眼皮都开始有些沉重了起来。
思绪一下拉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她想起他们俩入校报到的时候,叶胜还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刚从中国到美国,有两条浓重飞扬的黑眉,游泳是班里最好的,第二年就成了帆船队的领队,从芝加哥大学手里赢回了“金羊毛杯”,很受班上女生的瞩目。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嘲笑亚纪,每一次游泳专项课,当笨鸭子亚纪还在一千米热身的中途时,叶胜已经游完了一千米还顺带晒了一次紫外线,只穿着条到膝的游泳裤,裸露着肩宽臂长的上身,背对亚纪拍着自己的屁股,说些“是不是日本人腿比较短所以游不快啊”这类的风凉话,又忽然露出绝望的神色说“以后我们是搭档我可不是要死在水下了吧”什么的,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作为女孩子,她也经常想些无聊的恋爱或结婚话题,想象着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在教堂里,礼堂台阶上站着的扮演神父的是曼斯教授,他正紧张地默念着手里小本本上的神父誓词;坐在教堂里的人有好多好多,满头银发的校长、执行部的同事们、曾经的代课教授们、还有那些还没毕业的师弟师妹,他们都穿着正装和礼服向她送上诚挚的祝福,那一刻的亚纪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至于身边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挽着她缓步走向神父的新郎,亚纪曾经试着过把木村拓哉的脸放上去,可是想着想着,那张她心中亚洲最帅的脸不知不觉就飘远了,莫名地变成了一张在公开场合大部分时候一本正经,但私底下却总是朝她贱笑的男人的脸。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却从过去横跨到了未来。
笨拙的小鸭子早成长为美丽的白天鹅,可糟糕的是,那部经典芭蕾舞曲《天鹅之死》,此时却不合时宜的冒上亚纪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