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在解毒？”路明非一愣。

“也不能说是解毒吧，只是尽量减少那种毒性对自己的伤害。”麻衣已经完成了伤口的包扎工作，还有闲情用绷带打出了一个蝴蝶结作为收尾：“现在的康斯坦丁实在是过于虚弱了，一个龙王会被混血种的言灵影响……还是说，我们不该对早产儿抱有太多期望？”

“我说，你们那……有住的地方吗？”路明非学着麻衣的样子扶起了康斯坦丁，支支吾吾地说。

“你说员工宿舍吗？有倒是有，但没有单间了。”麻衣说：“怎么了，才大一就开始担心实习的问题了？我听说卡塞尔学院是毕业包分配的。”

“包分配？大姐，我刚刚才出手弄晕了自己校长，早就没有实习机会了！估计等校长一觉醒来我就会被勒令退学，前途也完蛋了！”路明非耷拉着眉毛，绝望地说：“我的人生现在一片灰暗，求包养！”

“放心吧，我们公司向来靠谱，尤其是售后服务这一块，就算业务员没能搞定，老板也会亲自出马的。”麻衣大咧咧地说：“当然啦，咱们现在也算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如果小白兔君你毕业之后面临转业的困境，可以来我们这儿实习，大不了跟姐姐我住一屋。喔，如果你可以忍受薯片的味道，住另一间屋子也行。”

“啊，容我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路明非跟麻衣拖着康斯坦丁瘦小的身体，向着校门口走去，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空地上孤零零倒地的校长，深深地叹了口气。

校长，明非不孝啊！

他在心里偷偷说。

……

一阵冷风拂过昂热的面颊，他睁开还是有些沉重的眼皮，悠悠转醒过来，望着今晚的夜空。

没有流星闪过，也不存在某刻尤其耀眼的明星，他只是忘了，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如这般遥望着夜空而已。

掌心的那把折刀已经被人贴心地合拢，大概是担心老家伙醒来时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误伤了自己的手指。

校长单手撑着地面缓缓坐起，平日里总是喧哗个没完的校园，此刻却静悄悄的，连那帮喜欢在他心爱的草坪上窜来窜去的鸽子们也不见了踪影，路灯重新恢复了照明，暖白色的光线打在了附近的石板路上，就好像是他自尘世中沉睡，又于天堂中苏醒。

虽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死后能上天堂就是了。

身后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这是只有皮鞋踩过石板路才能产生的动静，可却并不稳重，倒有些像是孩子的脚步。

“你老了，昂热。”那个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后，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