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根本不了解龙类,龙和人一样,最开始只是降临这个世界的孩子。”又想起她的声音了。
其实这句话真是愤懑孤独啊,可是她那么冷冰冰地说出来,满是嘲讽,绝不示弱。
即便那么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从未偏离自己的方向,即便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也会大声说:“我回来了!”
应该是这样的吧?
世界上真的有香波地群岛么?夏弥信不信香波地群岛?如果她不信,为什么又会把那张海报藏在枕头下面?难道是笃定了有人会来到这里寻找她的过往,像他一样带走那张海报么?
在那个下午,楚子航就这么反反复复地想着,直到想得累了。
他想休息片刻,于是合衣躺下,双手静静地搭在胸前。他用了半个小时做完了功课,回忆了那些不愿遗忘的事,现在这些事又多了几件。
然后他缓缓地合上眼睛,此刻夕阳收走了最后的余晖,夜色如幕布把他覆盖。
“我是水瓶座喔,做饭很强的水瓶座!”
“下次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我还会煲小排骨呢,味道很好哦。”
“那就一言为定咯!”
林间的布谷鸟又叫了起来,“咕咕”的求偶声,硬生生地把楚子航的思绪又拖了回来。
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算不算是迷茫,那一趟香港之行曾一度让他觉得,自己距离那个追寻多年的阴影越来越近了,就连路明非都告诉他,名为朱允炆的皇帝曾经带上了那副面具、一度成为过奥丁,这是他的后代——最后一代的“朱允炆”所亲口承认的事实。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在那条高速公路上见到的又是谁呢?那是真正的奥丁么?可是,既然只要带上那副面具就能成为“神”的话,那所谓的“奥丁”,又是什么东西?
楚子航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能感觉到,那个雨夜的味道,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如此说来,香港之行倒像是一场无用功,那件事情在明面上引发的唯一余波,似乎只有因为雷蒙德需要休养的缘故,他的婚礼被推迟到了今年的三月份而已。
回到学校后,楚子航再次接受了学院完备的体检,结果不太好。
虽然从外表来看他仍然是正常的人类,但在x光下看,他的骨骼结构正在朝着兼具哺乳类和爬行类特点靠拢,甚至有一部分也许在日后会变得更像是鸟类一些。
学校的研究团队结合了他在香港的一系列遭遇后,认为他很有可能是被龙王的基因污染了,龙血悄悄地侵蚀着他的身体,而原本的血统缺陷因为反复使用爆血禁术而被放大,所以加速了这一通往绝路的进程。
当然,一切的一切都还只是有些苗头而已,从主观上来说楚子航觉得自己身体状况良好,也远远未到提不动刀的地步;他仍然是狮心会的领袖,施耐德教授器重的专员,以及某些人眼中可以依靠的师兄。
“师兄?你干嘛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楚子航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学校食堂的门口,路明非就站在那,探头探脑一脸好奇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