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忍者的本分,永远都是站在阴影中的人,必要的时候是致命的刀,有时候还是舍身的盾。
“就是那里,前方的跑道。”樱说。
不可思议地,在荒无人烟的盐碱滩上出现了一条跑道,或者说半条,另半条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这条跑道修建于1941年,那时候地球还没有温室效应,海平面还没有这么高。”樱又说。
在源稚生的授意下,樱把车停在跑道尽头,让大灯迎着跑道照射——在这种完全没有灯光照明的简易机场,机师只有靠车灯指引方向。
“还有三分钟,既然是校长的专机,应该会准时。”樱说。
“简单地准备一下吧,好歹有个欢迎仪式的样子,政宗先生说了不要虐待他们,我们就对他们好些。”源稚生半坐在引擎盖上,不知道哪里吹来的海风擦着衣领拂过,本就没几分的酒意彻底这会儿也散去了。
樱在车顶上铺了一张雪白的餐巾,摆下四个郁金香杯,打开香槟把杯子一一斟满,又把一束明黄色的郁金香摆在酒杯旁,再用四枚日本小国旗插入青柠檬片里,把柠檬片放在酒杯口。这大概是日本分部历史上最像样的欢迎仪式了,有车来接有象征胜利圆满的黄色花束还有香槟酒,只差热烈拥抱。
但源稚生没有这样的打算,因为他向来讨厌跟别人有身体接触,尤其是面对无能者。
实际上,日本分部上下都把本部称作“幼稚园”,因为每次派来的专员多半是经验缺乏的孩子,而接待本部专员的工作则被称作“带孩子”。源稚生不喜欢带孩子,更不用说这次来的还是几个还没到实习期的“小婴儿”,亲自带樱来接机也只是因为橘政宗在电话特意叮嘱了他而已。
从大海的方向传来了轰鸣声,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伸手不见五指,但似乎有什么飞行的猛兽正携裹风雷扑近。
“还算准时。”源稚生低头看了一眼夜光腕表。
触及海水的瞬间,斯莱布尼尔忽然亮起全部的照明灯,在水幕中这架黑色湾流就像是从夜幕中浮现的魔鬼,它滑上了还没被海水覆盖的跑道,轮胎和煤渣跑道摩擦,带着刺眼的火花。源稚生叼上一根日本产的“柔和七星”香烟,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不及刹车的湾流直冲过来。
跑道太短了,对于一架刚刚结束超音速飞行的飞机来说绝不够用!最后五十米,湾流忽然向前方喷射出火流,发动机逆向推力全开,高达数百度的高温气流几乎能把车身两吨重且拉了手刹的mpV都推动,但源稚生依然半坐在引擎盖上,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
湾流停在mpV的前方,就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冲向斗牛士,但在最后一瞬间被拉住了尾巴。
只差几米它就会撞上车子,夹在两者中间的源稚生绝无生还的机会。
“疯子!”机师对源稚生竖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