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知道,这只会增加没必要的恐惧。”施耐德摇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曼施坦因怒道:“你把一群还没毕业的孩子派去那种地方,恺撒小组就像一队自己去往祭坛的羔羊!而领着这队羔羊去祭祀的牧羊人就是这个魔鬼!”
“曼施坦因,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因为你和古德里安这样的人生活在干净的世界里,但我和校长做不到,我们是把罪过吃下去的人?”施耐德冷冷地望着有些呆滞的曼施坦因。
“容我问个问题,一个哲学上的悖论。在铁路分岔的地方,一边的铁轨上竖着警示牌因为列车会从这边通过,而那一边废弃的铁轨上则没有。现在火车就要来了,你站在岔道边,火车要经过的铁轨上有一百个孩子正在玩,他们完全没理会警示牌,而有个孤零零的孩子在废弃的铁轨上玩,因为他守规矩。你可以选择扳动岔道,如果你不扳,那么会有一百个孩子死去,这是一百个不听话的孩子;如果你扳了,火车会从那一边的轨道上经过,只会轧死一个孩子,但那是个听话的孩子。”施耐德直视曼施坦因的眼睛:“我亲爱的曼施坦因教授,你会扳动岔道么?”
曼施坦因愣住了。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显然个该死的诡辩,到底是听话更重要还是生命更重要?如果不扳动岔道,那一百个孩子的父母来到现场时的悲伤该怎么面对?可扳动岔道的话自己怎么忍心让那孤零零的听话的孩子去死呢?他什么错都没有,也许还曾指着警示牌提醒大家不要靠近那边的铁轨……怎么能让那个无辜的孩子去死呢?
“时间结束了,在你思考要不要扳动岔道的时候,那一百个孩子已经死了。”施耐德淡淡地说:“你没有作出选择,你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你会怎么选?”曼施坦因嘶哑地问。
“我会扳动岔道,虽然我杀死了一个孩子,但我救了一百个。我做了恶,也背负了这个恶,这样别人就可以善良无辜。所以我说,我是要把罪恶吃下去的人。”
“你在狡辩!”曼施坦因说。
“没这个必要,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甚至不会跟你说这些。”施耐德摇头:“极渊里的东西迟早都会孵化,他一旦孵化就是灾难,这时候的等待只是犹豫,犹豫是懦夫才做的事。如果恺撒小组因此覆灭,这个罪孽就由我吃下去。”
“如果真的可以为了屠龙牺牲任何人,你为什么不自己钻进深潜器里去?”
施耐德抬起头看了曼施坦因一眼,忽然抓起手边的一把餐刀反手刺入自己的心脏,在刀柄上用力一拍,把整柄刀送了进去。
一分钟之后,他又把餐刀从伤口中抠了出来,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震惊的曼施坦因,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你被污染了!”曼施坦因嘶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