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在迈入镇子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就已经找到答案了。”源稚生说:“当时翻看监控记录的时候,我还不能确定那一定就是他,但当我步入这座镇子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路君你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么?”
路明非摇摇头。
“那是地狱的味道。”源稚生说:“只有逃离了地狱的鬼魂,身上才会有那种味道……而这个镇子上,到处都是来自地狱的味道。”
路明非低头看着有些泥泞的路面,他和源稚生把雨鞋留在了那条溪流边上,此时他脚上的皮鞋踩过一个又一个的水坑,一个接一个的涟漪泛起。
他了解源稚生,知道他私下里虽然也会开玩笑,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成熟稳重的家伙,这样的人很少会用“味道”这种暧昧不清的词汇去形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
在源稚生的叙述中,四周的的枯木、残破的建筑、飞起的鸦群,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诡异了起来。尽管他并没有闻到源稚生所说的“地狱的味道”,对于他来说这座名为鹿取的小镇也只是一个荒废多年的镇子而已。
“组长可以告诉我么?你的弟弟……”路明非低声问:“他是怎么……”
“他是被我杀死的。”源稚生的脚步顿了顿,转而又带着路明非朝南走去,他们的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弟弟,源稚女。”
“可是为什么……”
“这件事,容我过一会儿再告诉路君,在那之前……”源稚生抽出铁锹,在空地上用铁锹画了一个十字,随后将手里的照明灯递给路明非:“请路君帮我掌灯,是时候把以前埋在这里的东西挖出来了。”
路明非尽量把照明灯举高,在惨白色的光圈中源稚生把湿透的浮土挖开,往下挖了大约半米深,铁锹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源稚生丝毫不吝惜自己脚上昂贵的手工皮鞋,踩进泥坑里,把周围的泥土清理干净,露出了圆形的铸铁件,那是一个井盖,铁链十字形交叉把井盖锁死,那把老式挂锁已经锈成了一块废铁。
源稚生把锁翻了过来,照明灯照亮了锁表面的花纹。
“一口井?”路明非问。
“嗯,跟我多年前封锁这口井的时候一模一样,看起来从未打开过。”源稚生从腰间拔出蜘蛛切握在手中,一刀削断那把锁,把铁链从孔洞里抽出,揭开沉重的井盖。
井中一片漆黑,腐臭而湿润的腥气弥漫上来,呛得人没法呼吸。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带任何人来过这座小镇,因为这里……”源稚生拉着路明非退后了一步,轻声说:“埋葬着我和我弟弟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