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在提袋里装满了司登冲锋枪和汤姆森冲锋枪。将剩下的名刀打成一捆背在背后,他提起提袋往外走,黄铜子弹从提袋中“叮叮当当”地落下。
看着这两个男人的背影,源稚生忽然想起深海中的那一幕,这两个人在齐胸深的肺螺中跋涉,核动力舱就在前方,按照源稚生的命令他们必须手动引爆这枚微型反应堆。高天原在崩溃,海地裂缝在增大,岩浆在水中划过耀眼的轨迹,大海被照得如同白昼,他们的齐格林装具在扭曲变形……可他们谁也没有停步谁也没有退后,而是用尽一切力量扑向前方,就像是笨拙的小鸭子在划水。
他的眼神恍惚一下,又想起在那间偪仄的昏暗房间里,那个总是缩头缩脑的少年曾问过他,“组长你就非得干坏事吗,金盆洗手不行吗?”。
源稚生说没办法,他是黑道少主,黑道的生活就是持续的作恶。可是说完这些话后他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别露出那种表情,虽然在卡塞尔学院的进修时间只有两年,不过这里的生活我觉得还不错,也许回到日本后,我能改善日本分部和学院的关系呢,说不好的。”
一晃,好像距离说完那句话已经过去好几年。在20岁时曾困扰着源稚生的那些问题和理想,等到了25岁时,就变成了不值得再去提起的年少时的白日梦。
所谓成长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它在带走人心中的那份迷惘的同时,也磨灭掉了什么或重要或不重要的东西。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烟蒂在脚底碾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