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没有流露出很多表情，看上去似乎是毫不惊讶：“我以为你不会把这件事直接说出来。”

“别误会，开个玩笑而已，我不会在任务里掺杂个人情感的。”诺诺说：“只是有的时候从她的眼神里，会想到以前的路明非。”

“以前的路明非？”

“是啊，很早之前的事了。”诺诺看着路明非和绘梨衣的背影：“迷茫和孤独，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只是有一个见识过了世界的一些边边角角，另一个才刚刚步入世界。所以他们表现出的症状也不同，一个话很多，一个只会问为什么。”

楚子航若有所思：“这就是她亲近路明非的原因么？因为他们是同类。”

“谁知道呢，不过总比什么‘印记反应’听上去要靠谱点吧？”诺诺淡淡地说着，忽然看见了路明非正转过头跟她连连招手。

“师姐，广播里说再过一分钟烟花表演就要开始啦！”路明非眼睛猛眨，像是在投递什么暗号。

这时绘梨衣也转过头，她的脸上还是冷冷的，可眼神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

她举起了小本子，上面写着：“一起看烟花。”

“去吧。”身后的楚子航也说：“他们在等你。”

“决心要成为共犯了么，楚专员？”诺诺问。

“我没想过这种问题。”楚子航重新戴上墨镜：“看完烟花表演就回去吧，我跟恺撒去安排车子。”

“了解。”诺诺笑了笑，迈步向前走去。

她明白楚子航是在试探她，并且规劝她保持冷静。只是这种工作由楚子航来做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他是在那艘宝船上毫不犹豫地赶路明非去下一层，由自己提着刀直面一船舱死侍的家伙。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能准确地判断出事情的对错，可却仍然义无反顾地去犯下了那个不知是否致命的错误。

就像她不会告诉那个举着小本子看向她的女孩，加上了Line好友不代表你们就是朋友，而且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大家其实都讲隐私，在注册账户的时候人们一般都会马上关闭主页的定位功能一样。

烟火在游客们的惊叹声中化作五颜六色的线条炸开，绘梨衣看得很出神，没注意到身边的诺诺和路明非正在悄咪咪地共享一只大鸡腿。

“吃鸡腿还要躲着吃，出息。”诺诺舔了舔手指说。

“这不是怕师姐你饿了么，给你开小灶。”路明非小声说：“不用担心她！今天已经吃了三张披萨饼了！我现在很担忧她的肠胃……”

这时，一张写着字的小本子忽然出现在路明非面前，上面赫然写着：“回去之前要吃海胆寿司和菠萝味的汽水。”

嗷嗷待哺的雏鸟终有高飞的那一天，可在那天到来之前，也不过只是世界中渺小的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