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忠心的龙马,到处都在枪战,只有她还在担忧源稚女的安危——只是从源稚女的反应看来,他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樱井小暮的到来。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暮姐,怎么……怎么发这么大水?”
“初步判断是神苏醒了,海啸地震齐来,整个东京现在已经乱套了。”樱井小暮架起源稚女的另一只手,轻轻拂过那张苍白的脸:“稚女的猜测是对的,王将还有后手,猛鬼众的行动跟海啸的来袭同步的,就算神不在王将的手里,他也掌握了某些我们所未曾知晓的秘密。”
“那现在怎么办?”神这个字眼让路明非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樱井小姐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师姐他们?”
“不用担心,陈小姐和加图索君在帮店长转移客人,楚君上楼去查看伤员情况了,大家都没事。”樱井小暮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跟源稚生汇合,我和稚女在猛鬼众中已经失势,如今只能依靠本家的力量才有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咿咿呀呀的音响忽然哑了,而后响起的是“咔嗒”一声——那是把唱针头放在老式唱片上的声音。
沉闷的音乐声笼罩了舞池,仿佛成千上万人围绕着他们,敲响了那种令人战栗的木梆子!
“小暮姐,捂住他的耳朵!”路明非大吼一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源稚女在听到梆子声响起的瞬间便不住地颤抖起来,身体紧得就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弯弓,那具垂死的身体里生出巨大的力量,但那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像个发了癫痫的病人那样口吐白沫,瞳孔在金色和黑色之间变化,仿佛两盏金色的灯在黑暗中闪灭。
源稚女说得没错,确实是王将来找他了,那种如诅咒一样的梆子声通过音响系统放出来,笼罩了高天原的每个角落,无论他们藏到哪里都没用。就像巫毒娃娃,在非洲的部落里巫师用这种娃娃诅咒某个人,从此,无论那个人逃到天涯海角,巫师都只需摆弄娃娃就能控制那个人的身体,如果巫师拧断娃娃的脑袋,那个身在远方的人也会没来由地失去生命。
王将正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摆弄着那只被缝上源稚女名字的巫毒娃娃,这个瘦弱的男人可以挣扎,但永远无法逃脱。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那个恶鬼就取走了他的灵魂,结局在那个时候就早已注定。
“是王将,是王将!”路明非怒吼。
他从自己的衬衫上撕下布条,蘸水弄湿之后塞进源稚女的耳朵里,塞得紧紧的。这只能起一部分效果,剩下的就看源稚女的意志了,路明非并不怀疑这个娘炮在此刻的意志。因为一想到要见哥哥,这娘炮弟弟就变得坚硬如铁。他哥哥就在这栋楼里,要是这样还见不上面,那这部戏的编剧还不吃屎么?
“路君,走这里!”樱井小暮同样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前方很快就出现了光,那是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在闪烁。路明非振奋起来,安全出口后面就是楼梯,上楼就好了……上楼就好了!源稚生和他带来的人就在楼上,枪林弹雨的声音在此时比该死的梆子声听起来要悦耳百倍。
指示灯冒出明亮的电火花,熄灭了,那个瞬间路明非和樱井小暮同时看清了安全出口下方站着的人,身材高大的人,接近两米高,手里弯曲的金属刃上跳动着狰狞的弧光。它笑了,发出婴儿哭泣般的声音,整张嘴打开,足够吞下他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