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好的待遇收拢军心,这样他们还不得更加离心离德?”
说到这,林澈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这些归降的军户,不仅待遇差,负担还特别重,你让他们还怎么在战时出力。”
“大明军、民、匠、灶都要参加户役:民户纳粮当差,匠户照作营建,灶户煮盐,军户承应军差。四种户役相较,军户的地位最低,户役负担最重。”
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朱樉,林澈淡淡一笑道:
“这还没完呢!”
“军户出征军一般不准附近卫所服役,而是江南的调发江北,江北的调发江南,南北对调,动辄数千里。”
“军卒彼此水土不服,南方之人死于寒冻,北方之人死于漳痢。”
“其卫所去本乡或万里,路远艰难,盘费不得接济,在途逃死者多,到卫者少。”
“这些无疑加重了军户们的负担,可以说断了他们的活路。”
“这些军户是大明统治的基础,一旦哗变,大明岂有不亡之理!”
林澈喝了不少酒,也有些上头,一拍桌子怒道:
“这些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不是大明圈养的牲口!”
一墙之隔。
朱元璋脸上难以掩饰苦涩。
身子瘫在椅子上,以手抚面,慨叹不已。
坐在那里负责记录的朱标,手握毛笔也在颤抖着。
密室内死一般寂静。
少顷。
朱元璋颤巍巍站起来,走到石壁前,躬身长揖:
“谢先生指点迷津,朕受教了!”
朱标也不敢怠慢,放下笔,起身模仿父皇也鞠了一躬。
良久。
父子俩缓缓起身。
“老大!”
“儿臣在!”
朱元璋强打精神,身子挺了挺,对朱标道:
“刚才,林先生说的一点没错,当下的户籍制度弊端太多,必须要改!”
“不!”
“不是去改,而是直接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