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停下啃鸡腿的节奏,俯眼看他。那人年纪大些,左脸颊有颗黑痣,正是夔王晕厥当日,双手双脚投反对票的侍从。当时他嗓门粗大,还一口一个“殿下之令岂能违之”,说得振振有词。这么一个唯命是从的仆会做错什么呢?
木樨思寻之时,夔王只对那个侍从吩咐了一句“你且好好收拾下这里。”就起身离开了。
木樨伸着一根油光光的小指向那侍从勾了勾。
“那、那个府上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侍从蹙了蹙眉,微微气道:“自然是木樨姑娘入住王府一事。”
“我”木樨杏目圆睁,顿了顿,“很严重吗?”
“当然。夔王殿下从不亲近女色,夔王府也从不留宿女流,即便是皇上送来的教导房事的女官也都被殿下一一挡在府外。你能入住王府难道不是天大的事吗?”
木樨忆了忆自己初见再见夔王时,夔王不是退避三舍就是抬手遮颜,确有几分理。不过,人不是说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欢女爱、情意绵绵是一大趣事么,怎么他不喜呢?难道
木樨压低了声音,窃窃问道:“殿下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那侍从一听,吓得煞白了脸。
“怎、怎么可能!殿下还小,还未及弱冠。”
木樨不晓得弱冠是何意,但记得书上写冠是帽子,就猜是没戴帽子的意思。思来想去倒是不曾见过他戴帽子。她心中暗道:不就一顶帽子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侍从边收拾残局,边接着道:“殿下六岁便送去了报国寺修行,这一待就是十年,也就近些时日才准许还俗的。殿下自小习佛经,自然远离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