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被惊醒。
房间里黑漆漆的。
他吓得哇哇哭着喊杜姨,却没人回应。
他跟弟弟哭得嗓子都哑了,听弟弟喊疼,他穿着尿不湿,顺着床尾爬了下去。他跟弟弟虽然聪明,但说话比别的孩子晚,会走路也晚。
摇摇晃晃开了小夜灯。
弟弟脑门上磕出一个大包。
他抱着弟弟给他呼呼,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好。
“哥哥,怕怕。”
“弟弟乖……哥哥,在。”
哭累了。
兄弟俩很快就困了。
可床上装了围栏,好高啊。
他们根本爬不上去。
房门被锁上,也打不开,他们也没办法去搬小板凳。
兄弟俩试了无数次,累得筋疲力尽,都没能爬上床,最后,他们只能从柜子里翻出衣服铺在地上,互相抱着对方取暖,就那么在地板砖上睡了几个小时,直到杜姨输完液回来。
瓷砖好凉啊。
他有些委屈地想。
如果妈妈能跟别人的妈妈一样,每天陪着他和弟弟就好了。
可他知道不行。
妈妈很忙。
后来他才知道,妈妈不能在他们身边,是因为每天都要去照顾他们的爸爸。
原来他和弟弟有爸爸。
那时候他还只有委屈,没有恨。
因为爸爸生了病,是个病人。
恨上傅行司,是那天妈妈提着行李箱,回到出租屋,抱着他们告诉他们,以后她可以一直陪着他们了。
妈妈在笑。
可他和夜宝看出来了,妈妈的心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