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没开口。

方博士道，“可以用来做实验的人很多，少他一个没有什么影响。”

闻知终于开口，“唐飞，十六岁。”

方博士打了个电话，闻知听到她的语言十分简练，只吩咐找到人把人带来就挂断了电话。

闻知终于好奇起来，“方博士，你在这里似乎很有权利”

方博士道，“我一个老人，要这么多权利有什么用，他们只是尊重我而已。”

闻知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应该向你道歉加道谢。”

方博士道，“等你见了你想要救的人再说吧。”

两人陷入了沉默。

方博士捧着茶杯喝茶，然后她打破沉默，“你是否觉得，把那个孩子带走，你就是救了他”

闻知莫名其妙的看着方博士，“总比被你们强制做人体实验要好吧。你难道不觉得你们的行为是不道德的吗”

方博士放下茶杯，“道德你的需求层次太高了，我们连第一个层次都快失去了，谈何其他要求。”

闻知看着方博士，“我不是太明白。”

方博士道，“你知道变异人是怎么来的吗”

闻知点头，“知道一些，好像是那个宙斯集团搞的鬼。”

方博士点头，“不错，毁灭人类的元凶就是人类自己，很搞笑吧。”

闻知没说话，人类不就是这样的么。

方博士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大洲基地已经不允许蓄奴了，你们人类的首都基地也在推行这个政策。”

闻知呆了一下，“为什么”

方博士道，“因为人类和变异人并无区别，如果把变异看成是一种疾病，我们所有的人都感染了这种疾病，只不过变异人发作的快些，人类发作的缓慢些，不管是快还是慢，最终都是殊途同归。”

闻知眨巴眼，“是这样吗倒也不太意外。”

方博士打开了话匣子，“对的，以后就无法区分人类和变异人了，那么如今搞对立就没了意义，只不过是在消耗自身而已。”

闻知觉得奇怪，“那你们干什么还要抓人做研究”

方博士看着闻知，“我只说变异这种疾病每个人都得了，但这种疾病发展下去会如何你猜一下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闻知在思考，随口道，“我叫闻知你说变异是一种疾病，发展下去会死吗”

方博士淡淡道，“是的，虽然每个人都会死，但这一次是人类从这颗星球被彻底抹去，大概还有个一二百年吧，人类就会灭绝了，顶多了。”

闻知看着方博士，“所以，你们抓了这么多人做研究目的是想”

方博士接着道，“是想拯救我们自己，找到治病的方法。”

方博士说完，她的一条胳膊变异了，指爪锋利，她轻轻一挥，桌角就被切豆腐一样切开，然后她解除变异，“看，多么强大的力量，但这种强大需要付出代价，我们甚至不能在太阳底下直晒。”

闻知沉默，她不是这里的人，她可以同情方博士，但似乎做不到共鸣，还有三个月，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同时她也终于明白那个铁轨问题的由来，如今的人类就面临了这种选择，他们无法温和的去寻找志愿者，在种族灭绝的大前提下，一切渺小的个体都得让步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