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该喝药了。”
画卷中男子扶起病重的老人,将那碗参了砒霜的“良药”缓缓送入老人口中。老人喝了一口,抬眼看了看他,满眼都是泪花,口中说了些什么,随后一饮而尽。
不稍片刻,老人一阵剧烈吐泻,随即面色青黑,四肢逆冷,中毒身亡。
男子惶恐无地,悲痛欲绝,后在妻子的劝说下,投案自首。招供时,男子称自己是想杀了这个重病了十年的累赘,堂下衙役私下里传言,这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事实果真如此么?
画卷中迷雾闪过,时间回到多年前。男子姓薛名耿,本是孟都府人士,父亲早亡,从小在京师茶商卢员外家做工,与其母薛刘氏相依为命,后娶妻陆云儿。十年前薛刘氏一场大病,陆云儿在家每日照顾婆婆,渐生厌恶,直到一天晚上,妇人竟自离家出走。
此后踪迹全无。
“这妇人,怎么这么眼熟?”张钺思索。
在那之后,薛耿辞了工人的活计,回家侍奉老母,这一侍奉,就是八年。在邻里们的眼中这是个孝顺的孩子,可随着薛耿母亲逐渐病重,家里那点老底,早就耗光,老母成了累赘。
一天傍晚,一男子来到薛家,说是布商赵员外看中了薛家这块地,想买下来自己建个私宅,承诺给他五十两纹银。实际这赵员外想给自己和相好准备的宅子。
按照大孟国的房价,想在京师买座一进宅子通常没个七八百两,是不能够的,而且薛家的宅子本就是祖宅,虽然也是一进,却有六七间房屋。
薛耿是个孝子,说去跟母亲商量,母亲不同意。此事便搁置了,虽然事后这赵员外没少找薛耿麻烦,不过也都没出啥大乱子。正当薛耿的生活慢慢恢复平静,妻子陆云儿回来了,说是后悔当初不辞而别,希望薛耿给个机会。
薛耿呢,也没多想,回来就回来吧,回来挺好,照常过日子,自己以后也好重新出去找个活计。
可就在妇人回来不到半年的一天夜里,张钺从人皮卷中亲眼所见,这个妇人鬼鬼祟祟,在老母的汤药里,投下了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