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渭水县城里,来了个傻女人。
这女人痴痴呆呆,说不清话,只会对着人傻笑。
就算是被人喝骂嘲弄,也只会傻笑。
后来,有些老光棍儿发现这女人疯癫的装扮下,模样倒是不错,便起了歹心,将其带进屋里,一番云雨。
女人本就呆傻,无亲无故,自然无人理会。
万幸的是,那些光棍儿虽然淫虫上脑,但还算是个人,每次行事过后,多少给女人一些吃食,一些衣物。
也让女人在县城里活了下来。
直到三天前,喝醉了的刀脸与大壮强行将女人带进屋里。
那一晚,一直都只知道傻笑女人痛苦地哀嚎了一整晚,直到东方泛白,方才停歇。
第二日黄昏,有人在桥头下发现一句尸首,浑身伤痕,鼻青脸肿,没了气息,这才报了官。
出了人命,哪怕死的是个没名没姓的傻子,官府也不可能不管。
一番追查下来,自然轻轻松松就查到刀脸与大壮那晚的恶事儿。
但就在捕房来人时,俩人却不见了踪影,想来是早就逃了出去。
这事儿,还是那将女人的尸首搬上清风陵的搬尸人说给余琛听的。
并且,因为当时余琛亲眼见了那傻女人的惨状,所以记忆犹新。
——那傻女人,现在都还埋在清风陵里呢!
直到现在想起,余琛都只感觉一阵不忍。
那何止是惨死?
简直就是遭了说书人嘴里无比严苛的酷刑!
那具尸首模样,柔弱的四肢被两个醉鬼粗暴地折断,浑身肌肤没有一处好地儿,下巴脱臼,眼眶暴突,死不瞑目。
别说余琛,就是那见惯了各种凄惨死状的搬尸人,都一阵恶寒。
正当借纸鸦之眼看见两个泼皮的余琛正在愣神之际,那二人突然出声。
魁梧的大壮问道:“六爷不是让咱们逃命去吗?咱们为啥上山来?”
刀脸转过头,瞪了他一眼,“逃命?你个傻货,逃命不要盘缠,饿死你?”
大壮不解,“盘缠……盘缠咱们去抢就是了,来这坟头山上做啥?”
“你懂个屁!”刀脸哼了一声:“若是平时,随便闯进谁家里,劫点钱财倒是容易。
但现在我俩都被通缉,一旦闹出点风声,插翅难逃!你还敢大张旗鼓去抢?
但这山上,可就一不一样了,我知道这山上清风陵里只有一个小崽子看坟,又瘦又小,无亲无故,还是个罪户,哪怕是死了,短时间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