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也从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概就是,张三儿手抓着的那双靴子,被人换了。如此一来,季家三兄弟自然洗脱嫌疑,被放了出去。
清风陵上。
收回纸人的余琛,睁开眼来。
沉默。
这衙门也是够离谱的。
被冤枉的余琛的爹娘,被毫不客气地把脑袋砍了。
这铁板钉钉杀了人的季家三兄弟,换了物证也要放出去。
杀人偿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怎么那季家三兄弟,作恶多端,还能在外边儿逍遥?
——这样,真的对么?
余琛感到困惑,坐在那儿想了很久,才得出结论。
——这样不对。
好人难安,坏种横行。
这个世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取出度人经,听见黄泉河畔的鬼魂,还在呢喃,“偿命了吗……他们偿命了吗……”
“还没有。”
余琛也不晓得他听不得听到,只是自顾自说着,
“他们背后有人,你临死前耗尽力气抓着的靴子,被人换了。”
“所以他们仨儿今天被放出来了,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没了证据,衙门也管不了,给不了你这个公道。”
“但,没有关系。”
“答应你的事儿,我定会做到。”
摇曳的昏黄灯火下,少年看坟人吐出一口白气,漆黑的鬼脸从皮肉底下长出来。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变得森寒,变得冷硬又铁血。
“衙门给不了你的公道,我来给。”
“衙门管不了的事儿,我来管。”
“衙门杀不了的人,我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