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挠了挠头,一拍脑门儿!
想起来了!
这女人是谁!
先前他听搬尸人提起过,二十年前,渭水一贫苦家庭的女子名为李秋娥,生得漂亮温婉,被王家二公子一见钟情,娶进门去。
多年以后,王家二公子变成了王家二爷,而那李秋娥与王家二爷的孩子也长大了,是个傻子,痴痴呆呆,一天到晚只晓得乐呵呵傻笑。
他的名字……就叫王聆。
那一刻,余琛如遭雷击,脑袋发懵!
再度看向那墓碑时,眼神变了。
这一刻,他终于……恍然大悟!
那百姓谈笑传闻里,王聆魂牵梦绕的女子,不是什么年轻少男青睐如花少女。
不是那种烂俗的男女之情。
王聆买珠宝首饰也好,买鲜花脂粉也好,亲手雕刻木雕也好,才不是要送什么梦中女孩。
他,一直在做的,是祭拜他的生母。
那王家产业下,木雕坊里,从来没有什么深情的痴情舔狗;只有一个到死都挂念着亲娘的可怜娃。
于是,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变得合理起来。
为什么那女子从未给过王聆回应?
为什么那些工友从未见过她?
因为她是王聆的生母,早已死了,埋在土里,枯萎腐烂。
傻公子王聆混乱的走马灯记忆里,那个最美的,最温柔的,最伟大的女人,是他娘。
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是娘。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沉默良久,余琛方才摊开度人经卷。
那傻公子的鬼魂从里边儿走出来,接过木雕,轻轻放在坟墓前。
然后,抱住那冷硬的墓碑,闭上了眼。
夕阳之下,余琛仿佛看到一个稚嫩孩童,被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温婉女子搂在怀里。
静谧又美好。
晚风吹过,一望无际的墓草翻起涟漪,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