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关,周礼回来半个月的功夫,父子俩除了在年夜饭上碰过一杯以外,一句话没说。
都憋着气呢!
而周司簿喝夜酒的癖好,大概也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愁啊!
虽然周礼不听他的安排,但毕竟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儿子!
他心头咋能不爱,咋能不关心?
这般冷战,何曾是他想要的?
可父子俩之间,就是这样,没人愿意开口,一开口就是吵架,就一直闹了这好几年。
直到摔死,周司簿也没能再跟周礼说一句话!
夜里,昏死过去时,他还在强撑着,就是想在闭眼前,再看眼周礼!
病床上,弥留之际,他也想清楚了,什么衙门饭,什么商会干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儿能平安,家里能和睦,这才是应当追求的。
可惜啊!
晚了!
从州府到渭水,哪怕是快马加鞭,那也最少要十来个时辰!
周司簿摔了脑袋,哪儿能坚持那么久,终究是在今儿一早,双腿一蹬,走了!
到死,也没等到他孩儿周礼。
如此,死不瞑目,化作遗愿,被度人经摄去了。
看罢以后,余琛只觉得一阵悲凉。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周司簿自认为为了周礼好,一心想让他有个安稳的营生,却忽略了周礼自个儿的想法。
周礼呢,为了自个儿的想法,叛逆无比,跟他爹那叫一个水火不容。
明明不是啥生离死别的大事儿,却硬生生蹉跎了将近十来年,最后更是连周司簿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