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笑了笑,露出了嘴角的梨涡儿,她的声音十分绵软,让人听了就没脾气。
“都说了姑娘直接叫我十里,我怎么担得上一声阿姐?外头这么冷,你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再过来喝汤,你最喜欢的栗子鸡汤。”
十里看着顾甚微惨白的脸,忍不住絮叨起来。
“这些天见天的落雨,倒春寒比冬日还难熬,你可有咳嗽?你不要挑嘴,光吃松子糖,不吃梨膏糖。那梨膏糖吃了润肺,是顶好的。”
顾甚微整个人一下子软和了下来,她一把趴了过去,整个人都挂在了十里的肩膀上。
“你不给我当阿姐,要给谁当阿姐?难不成是门前的那株梨花树吗?”
十里是她的贴身女婢,祖母硬塞过来的,生得柔弱又怯懦,一直絮絮叨叨像是庙里念经的和尚似的,伱说她一句,她便眼泪汪汪地,整个人像是要晕厥过去。
年幼之时,她是不喜的。
直到三年前的那日,十里一个人上了乱葬岗,一边哭唧唧,一边翻看了每一具尸体,从死人堆里将她刨了出来,硬是背着她一步一步的摸到了池仵作家里,救下了她一条命。
她才隐约明白,十里之所以叫十里。
大约是因为这世上无论多么长远的路,在这个人的脚下,都是只要闷头走,就一定能够抵达的十里之地。
十里被顾甚微一挂身子一晃,差点儿没有栽倒在地上。
她拍了拍顾甚微的手背,“先去沐浴,不然寒气入体,莫要洗头,天凉容易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