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二郎这会儿却是没有半分吊儿郎当,他目光清明的站在那里,宛若皎皎明月。
“你怎么不说,当时我闹将起来,是想要去开封府报官呢?”
汤二郎说着,握紧了拳头。
他医术高超,若论天赋远在哥哥之上,可是他做不了像父兄那样的御医,更加没有在给权贵看病的时候,闭上自己的嘴巴!
他的眼中揉不进一颗沙砾。
他没有办法背刺家族,是以只能每日站在那永安桥上,替那些往生的冤魂唱上一曲安魂之歌。
无人来寻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汤二郎说着,朝着那地上漆黑的婴童骸骨看了过去,现在有人愿意站出来,替这个孩子讨回公道。
他沉默了第一回,没有办法再沉默第二回。
见顾老头儿要说话,汤二郎又接着说了起来,“当时你便是犹如今日一般,十分淡定的说着旧毒复发之事。屋子里那些接生的婆子下人瞧见一个十分可怖的死婴,也无一人感到惊慌失措。”
“她们就像是一早就知晓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我这个人不撒谎,也不偏袒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来作证,将当日我所瞧见的所有事实都说出来而已。”
顾甚微听着,眼眶有些发热。
她其实很能够理解汤大郎的顾虑,毕竟宫中也好,大户人家也罢,谁会用一个愣头青藏不住事的郎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