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意自己再清楚不过,他也并非是那种不敢直言的人。
可有些话,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本想着是时机未到,可这两句原本用来圆场的话一出口,他方才明白了自己心底里真正的担忧。
他还记得顾甚微的心愿是闯荡江湖。
她就像是一阵风,就像是一只鸟,是命中注定要振翅高飞,是要翱翔在暴风雨中。
可他却是一个笼子,一个同从前禁锢着顾甚微的顾家鸟笼一样的鸟笼子。
他张不开那个嘴,请求顾甚微为了他留在汴京……他做不出折断她羽翼的事情,甚至都没有办法禁锢她片刻……就像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任何人去让他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一样。
顾甚微同韩时宴并肩行走着,她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
“老实说,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远的事情。我现在也不是一个人,还有王景,还有陈神机,还有多像我一样因为飞雀案,因为断械案而陷入绝境的人……”
“他们都在等着我……等着我给他们带来东方新生的旭日。”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离那个真相,已经只有薄薄的一层纱了……只有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才会考虑去留之事。”
“就算我日后不在汴京,我每到一个地方,也会告诉当地的老百姓,若是有什么冤情可以去汴京寻一个名叫韩时宴的御史,他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顾甚微说着,冲着韩时宴笑了笑。
“话说回来,那个腿毛之事,我是同你逗趣的。我们舟车劳顿这么久,也该沐浴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