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装死?陶大人这是打算也学一学那烽火戏诸侯么?”顾甚微手指在剑柄上摩挲着,威胁得十分坦荡。
陶然双手抱拳,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伸手一把薅过旁边的衣衫,就往自己身上套。
顾甚微没有提醒他,他身上穿的是陶夫人准备好的寿衣。
她还是头一回瞧见有人自己给自己穿寿衣!陶然丝毫未觉得自己犯了忌讳,他耳朵动了动,听着外头那震耳欲聋的号丧声,忍不住眼睛往外瞟了瞟,“我倒是想看我爹娘哭我,但我知道这不是时候。王叔你同夫人一起出去吧。”
“两位大人寻我有要事在身,你们速速离开,有什么事情稍等会儿再说。”
王管家点了点头,等着陶夫人木然的站了起身,朝着门口行去,这才跟在他的身后恭敬地关上了门。
屋外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那陶老夫人突然对着窗户大吼一声,“你这化生子,敢戏弄你老娘!看老娘不抽死你!你且给老娘等着,老娘这就找我的烧火棍子去。”
陶然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这手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又疼得呲牙咧嘴起来。
一旁的韩时宴冷眼旁观着,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陶大人唱念做打了这么久,戏可演完了?”
陶然看了看韩时宴,又看了看顾甚微,他拉开一把凳子,坐了下来,随即又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使用杯子,直接对着那茶壶嘴儿咕噜噜的喝了几大口凉水。
完毕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胡乱地用寿衣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
“若是我没有记错,我压根儿同二位不熟悉呀,昨日顾大人大杀八方的时候,我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连照面都没有打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