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狠狠地跺了跺脚,他捂住了自己心口,快步地冲到了韩时宴面前,用手指指着他,气的不停颤抖起来。
“我瞧你那阿爹,比兔子都软,比狐狸都精,怎地偏生出你这么一头倔驴?”
“你小时候明明不这样的,那时候你很乖……”
官家的乖巧二字卡在了嗓子眼里,韩时宴从小到大同乖并没有什么关系,那时候他同吴江还有马红英,简直就是皇宫里的搅屎棍,猫嫌狗憎。
宫妃们听到他们来了,那都顾不得御花园装得弱柳扶风,小荷塘吟诗作对……
一个个的恨不得紧闭宫门,装死。
那时候他子嗣不昌,唯独一个皇长子不管是身子孱弱,性情更是懦弱柔软,样样都不出众。
太后当时存了私心,总觉得这三个孩子比牛犊子都精力旺盛,若是他们在宫中发癫,也能旺子嗣,日后多生出几个生龙活虎的孩子来。
可生龙活虎的孩子没有被“招弟盼弟念弟招来”,“发癫”倒是招来。
想到福顺公主,官家愈发恼怒起来。
“滚犊子!韩时宴!”
他说着,像是不够解气一般,又小跑到了自己的桌案后头,四处的寻了寻,抓了一捧折子,朝着韩时宴劈头盖脸的扔过去。
韩时宴并没有闪躲,还是那样的站在那里,目光清明的看着官家。
官家被这眼神看着,却像是感觉整个人被灼烧了一般。
他想,在这庙堂之上,大约没有几个人能够经得住韩时宴……还有从前关御史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