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外，仓皇撤出的塞西尔军队士兵，一边向雪鸣村的方向撤军，一边警惕地提防着后方的追兵。

这趟深夜袭击行动，本来塞西尔军队战果显赫，但是突如起来的变故，让士兵们在撤离地道的过程中，被追赶而来的波顿士兵击杀。

所以单纯算战损比的话，塞西尔军队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萨尔乌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他被周围的士兵们放在一辆马车上。

在对萨尔乌使用了治疗药水和各种治疗术之后，随军的牧师也已经回天乏术，遗憾地对陆凡摇摇头。

陆凡便无言地走到那辆马车上，看望萨尔乌。

萨尔乌脸色煞白，嘴角喷涌鲜血，面怀歉意地说道：

“抱歉，宰相大人，是、是……是我唐突了。”

陆凡微微摇头。

“老村长，先不要想这么多，安心养伤。”

萨尔乌苦笑着摇摇头，仰面看向头顶的星空。

“我自己这把老骨头，自己最清楚，宰相大人，我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在刚才，看到那些波顿士兵，我不禁想到了十几年前发生的事。

那可是纠缠了我十几年的噩梦……”

萨尔乌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身为猎户，他娶到了隔壁村的远近闻名的村花，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然而，安宁的生活很快就在波顿军队进山狩猎的时候被打破。

当时尚且年轻的波顿大公，把萨尔乌的妻女全部掳走，劫掠回了波顿城。

这十几年，萨尔乌经常托前往波顿城的村民打听她们的消息，但却杳无音信。

所以，萨尔乌判断，她们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死在了波顿家族的魔爪之下。

而萨尔乌之所以支撑这么些年，全是靠着一腔复仇的热血。

“虽然老朽只是一介农夫，是不可能有机会打到波顿城复仇，但若是波顿军队进了大雪山，那他们若是敢再作恶，老朽实在不想放过她们……”

萨尔乌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又咳出几口鲜血。

“今天那几个即将被波顿士兵残害的少女，让老朽触景生情，

当年我女儿失踪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大……

老朽急怒攻心，不得已暴露了军队的行踪，坏了宰相的大事，老朽有罪啊，有罪……咳咳咳咳咳……”

萨尔乌的体力不支，如同风中残烛，但是声音却越发激动。

“萨尔乌老村长，你做得没错，这本来就是我们塞西尔军队的风格……”

陆凡出声安慰，旁边的副官们也跟着配合地点点头。

萨尔乌露出欣慰的眼神：“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勉强支撑起身体，抓住陆凡的胳膊，说道：“宰相大人，老朽今日即将油尽灯枯，但是妻女的事情，依然无法释怀。

还请宰相大人，有朝一日若是进了波顿城，打听一下她们母女的下落。

若是她们还活着，就把她们救回村子，若是已经夭折，那就把我们一家葬在一起……”

陆凡重重地点头。

“你放心吧，本相向你担保，一定会找到她们。”

“那……那就好……老朽终于……得以瞑目了……”

说着说着，萨尔乌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紧抓着陆凡的胳膊，也无力地垂落下来。

“老村长！！！！！！”

周围的猎户们，悲痛欲绝地哭了出来。

很多年轻人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仿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