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桀身上的书生气和莫清平全然不同。莫清平以为学识在天下,何桀以为学识在书中。
何桀在这方书本盖起来的茅草屋里像是变戏法一般,一本本书籍下藏的是桌椅,是蒲团,是木床。
“也好,也好!书上说人间苦事识字始,我倒觉得人间幸事识字始。”
何桀哈哈一笑,从手边拿起一本书来,并没有因为季梧桐读书少而说教一番。
一根烛火映照两人,也映照万本书籍。只听得见两股呼吸,听不到窗外之事。
“啪嗒”一声,季梧桐挎包中的的玉牌掉在书堆里,犹如一声巨响。
何桀本是没有抬头,被玉牌的光亮晃到,才抬眼看到季梧桐的手上。
“这玉牌…”
看到玉牌的刹那,何桀浑身一震,也不顾自己身边的书册,嗖的站了起来。
“呃…不好意思何先生。不小心…”
季梧桐手中的玉牌还没有放回挎包中。
何桀突如其来的起身,让季梧桐以为是打扰到了何桀看书,有些不好意思。
“张善友难道没告诉你…这玉牌…”
何桀紧盯着玉牌欲言又止,全然没有了刚才那份在书中遨游的自在。
“没有。先生有何高见?”
季梧桐晃了晃手中的玉牌,何桀的眼神也跟着玉牌晃了晃。
“算了…书上说不知者无罪,尽知者受累。你快些收起来吧。”
何桀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直到季梧桐将玉牌装进挎包里,才踏实的坐了下来。只是看上去已无心阅书。
“先生不是修仙之人?”
季梧桐瞧何桀不再看书,轻轻问着。
从见到何桀到现在,季梧桐从何桀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丝仙力的加持,甚是奇怪。
“你们那也叫仙力?一股子血腥味草腥味!和我这股子墨香不一样!”
何桀一个白眼飞向屋顶。季梧桐点了点头,这话倒也不错。
季梧桐看着何桀身上这件旧的不能再旧的大褂,继续问到:
“先生既然开堂授课,为何不收学费?”
何桀轻哼一声道:“书上说,书香之地,容不下铜臭味!我和张善友铜钱做骨,金银做皮的人可不是一类。”
提起张善友,何桀不免又将那几位同为无问楼的掌事一顿怒骂。
季梧桐轻笑,静静的听着何桀对同门的评述。
空闲之余,季梧桐吸了吸鼻子。铜臭味没闻到,醋酸味倒是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