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1 / 4)

张队脱下了手套,江淮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很想知道这双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手套褪去,手指甲几乎已经溃烂了,指尖的皮肤没有一丝完整,就好像是被啃咬的鲜血淋漓,尽管有些已经结了痂,但是旧伤仍在。

江淮生知道这是心里极其变态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情,尽管作为灵魂体的他不禁也感到了紧张,甚至是,有些莫名的恐惧。

“你跟了我一天了,也很累吧。”张队淡淡开口。江淮生看了一眼镜子,又变回了那个张队。不过他没有回复。

“传闻有些人会遇到来世的使者,来接他们回去复命,这是很老很老的记载了,往前也有过几例类似的经历。

我们一直把这个当玩笑看,不过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他微微一笑,黄色的光灯让他的脸更显苍白之意。那近乎是病态的微笑让江淮生打了一个寒战。

张队见江淮生没有任何表示,脱下了警服,裤子放在了衣架上,意外地掉落了警证,江淮生目光看去。

姓名:张生

性别:男

血性:o型

那名叫张生的男子脱去了内衣,露出了大量的肌肉,肌肉上遍布伤痕,条痕,未好的伤疤等等。

刀伤的划痕还有各种琐碎的痕迹,不过这些早已经是旧伤了,暗红色的疤痕可以说明一切。

“很早以前,我父母离异,父亲是个赌鬼,只知道花天酒地,一遇到什么烦心事就冲我们母子俩发脾气,这些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刚开始我觉得没什么,母亲性格软弱,乖张从来没有反抗,我却不一样倔强,每一次他大发雷霆,我都要冲上去,不过不是被揍的遍体离伤,就是伤筋动骨。”

“那个时候我只知道我不想要我的母亲收到任何伤害,我无能为力让他收到制裁,不过我却可以成为一个被发泄的工具,任人辱骂。”

“直到那天,父母正式离婚,母亲远走高飞,他说我的母亲跟别人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我被判给了父亲。

好在他尽管浑浑噩噩,不过我还是认真读书我最想要做的就是能够让坏人绳之以法,所以我考上了警校。从警员做起,到警司,到警督,警监。

我没有背景,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会犯错。”

“我曾经失手杀过一个不该杀的人。”江淮生更像是一位聆听者,倾听他的故事,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但是真正能够说出来的机会又有几个?

江淮生知道此时的张生正在处于一个邪恶和光明的交界线上,一步不稳,便是埋骨深渊。

他抱着头,坐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他每天竭尽全力地想要去擦拭自己的身体,病态一样用着消毒水消毒液,让自己的房间一尘不染。

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就和十几年前他的父亲每天打骂他们母子两个人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这种邪恶的东西让他寝食难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镜子里面乌鸦的形状来回闪烁,江淮生站在一旁,他知道原本那个世界的他,就是做过一次类似的赎罪,只不过那一次没有倾听的对象。

江淮生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为至关重要。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绝望,不安,痛苦的情绪笼罩着,张生,张生的脸扭曲在一起。

“你可能觉得我真的很奇怪,当我亲手把那个人杀了之后,我运用了我能够运用的所有知识,我想讲他伪造成一场意外,一场报应。

这一次非常完美的犯罪,完美的手法,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一切都让我心安理得的同时又获得了极大的快感。这是我这一生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甚至,甚至要比我解开一道谜题,破译一段代码更加激动人心。”

“不过这些事情终究会淡化在我的心中,可那次快感自从有了,却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很纠结,当我看到那起女职员家中被杀害的案子之后,我更加兴奋了,其他人不知道,我却在那一瞬间将这案子想明白了。”

“那个手法简直就是简单到了极点”他越说越兴奋,大脑疯狂运转,甚至有些张牙舞爪,再也没有之前的阴霾,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只能用癫狂。

“那个女职员根本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那是那家企业私企老板的小三,原本是个秘书,后来跟他好上了,那男人的妻子也十分精明,早就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找上门来,气冲冲甩了那女人几巴掌。

那女人好歹也是高材生毕业,哪有忍受过这种气,于是一边在床上和那总裁发牢骚,一面被他安排到那个名不见闻的公寓里面,说几年后帮她转正。

那女子满怀希望,前几个月老板确实是会给他按时发薪水,可突然有一点所有的事物就好像和她断绝了一样。

没有一个人登门,没有一个人联系她,就好像全世界都与她无关。

那老板又一次无情的将她推开,很顺手,就像是推开一个不要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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