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蝶簪的功劳。”
烛儿被夸,心里喜滋滋的,口里却也不敢揽功。
“小娘子你立着不动,若有风过,这蝶翅也会抖动呢。”
她又为絮雨整理后髻,口里继续絮絮叨叨。
“……不过,这支蝶钗也不知贺阿姆是从何处得来的,胡商那里没有这么好看精巧的,那日是我跟着一道去的,我都瞧过了。我猜是阿姆从京中采买的吧?京中的东西就是好啊,那里想必也是和天庭一样的地方。小娘子你应该去过很多地方,京城你去过吗?”
絮雨望着镜中的自己:“不曾。”
她或许是去过的。不过应当都是五岁前的事了,很多都已忘记,至今还是无法完全记起。
烛儿惋惜:“可惜了。”
絮雨笑了起来:“是,有些可惜。”
“不过无妨。等小娘子和裴郎君成了亲,以裴郎君的本事,迟早定能入京做上大官。到时候小娘子就能去了!”好心的小侍女又安慰起她。
此时另个下人来传家主的话,等小娘子这边慢慢收拾好了,得空去一下他那里。
“小娘子不如也贴上花钿吧。”烛儿忙道,打开一只摆在案上的方形漆奁。满盒的花钿,朱黄青碧,鲜艳缤纷,样式更是繁多新巧,菱花、凤尾、桃心、露滴,琳琅满目。
“胡商说这些都是如今京中最时兴的花钿。这朵可喜欢?正好配这簪子。”
烛儿拈出一片蝴蝶状的朱钿,举到絮雨面前,叫她看。
小娘子有副很好看的眉眼,可惜额前有片形如残星的疤痕,看着好似是她幼时受伤留的,虽然疤痕浅淡,也小,不过半个小指甲盖那么大,来了几日了,烛儿也是昨天靠窗为她梳头有日光照上才留意到的,平常若不凑近看,也看不出来,但终究是破了相,寻常一层脂粉,怕也不能完全掩盖,可谓遗憾。恰好,朱钿贴在额前,既遮挡残痕,又能增添妆色,可谓两全其美。
“不用了。”
裴冀让她慢慢来,但她却不好叫人久等。
絮雨立刻从妆台前起了身,换上一件月白窄袖罗襦,束一条红地散紫点纹的长裙。这些衣物,都是贺氏为她备的。正待去,烛儿怕她冷,又捧了一领孔雀蓝色绣满复杂又精致的缠枝团窠鹿纹厚锦半臂来,她围束在肩上,旋即匆匆朝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