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虽也心疼他的身体,但见他如此紧赶,只好作罢。lt;/pgt;
永宁宅内择作房的这处所在,便是此前他曾带着絮雨回来暂住过的紫明院。好似是她自己选定的,只不过将他原本住的隔壁院落也和这边打通了,拆除隔墙,两院并作一处,因而地方极是宽轩。此前他为防窥和她的安全考虑,将周围树木全都铲除。定了婚期后,短短不过半月功夫,这里便像是换了个地方,不单花木葳蕤,将近畔原本一口干涸多年的鱼池连同池畔的秋爽亭也围了进来,放养了几十尾五彩的大小锦鲤。lt;/pgt;
裴萧元经过寝外堂里的那一张窄榻,跨出门,问了声候立在廊下的婢女,被告知公主就在秋爽亭。他沿院径匆匆前行,转过菊圃,脚步微微一顿。lt;/pgt;
她穿着要入宫去的一条九幅葵黄笼裙,裙下露出一截墨绿色的内锦裙,双层的裙幅,垂曳至鞋面,披一领香云色的绣绫秋日披风,人果然立在亭边池旁,正在着鱼儿争啄几片飘落在水面上的菊瓣。杨在恩于亭下候着,见裴萧元来,笑唤了声驸马。lt;/pgt;
她也转头望来。lt;/pgt;
阳光落于池面,反照出一片灿灿的水光,投到她的笑面之上,双眸如秋水般澄明映影。lt;/pgt;
“你起了?”lt;/pgt;
她出亭走来,裴萧元忙迎上去,开口正要为自己误事赔罪,不料她忽然抬手,向着他的额头摸来。他如被施咒般,一动不动,任她手背贴来,在他额前停了片刻,拿开,接着,她试了试自己的额温,目露忧色,微微蹙眉,“好像还是有一点热。”lt;/pgt;
“你感觉如何?若人还是发虚……”lt;/pgt;
不待裴萧元应,她转向一旁的杨在恩:“杨内侍,劳你再走一趟,就说我这边还是不方便,今日就不入宫了,叫陛下勿等。”lt;/pgt;
杨在恩一听,想到早上自己入宫时的情景,心里极是为难。lt;/pgt;
今晨驸马沉睡不醒,眼出发的时辰已经过了,杨在恩便先赶着入宫,代公主向圣人告罪。lt;/pgt;
他到的时候,圣人正发着怒气,刚摔了案头的一只香炉,冲着老阿爷在骂驸马无耻,要扒了他皮。老阿爷则在一旁不住低声劝解,说什么洞房花烛少年人情难自禁是人之常情之类的话。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