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毯子，都是干净的，铺在这里还没有人踏上去过呢，椅子上有垫子可以当枕头。

毯子一弄下来，又能当被子，又能做毯子。

送走杜若两口子，裴老太将门关好，何秋雨跟王琅也捡了柴火回来，在这里生了一堆火。

吃饱喝足后，这些孩子暖和多了，躺在地上就睡着了，这里面暖和又安静，让他们时常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裴老太几人也各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休息。

没一会儿，小冬就小脸儿通红走过来，小声地说道，“我，我想尿尿…………”

裴老太一寻思，自己虽然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过了，但也不好带男娃去尿尿。

“自己敢去不？这楼里就有厕所。”

“不敢……”小冬夹着双腿，看样子是快憋不住了。

“王琅，王琅，这孩子要方便，你带他去一下吧。”

裴老太喊道，王琅也没有起床气，被叫醒了就准备带着小冬去尿尿。

谁知小冬猛地摇头，“我不要他带我去，我要你去……”

好吧，裴老太明白了，大概是她太面善了，反正只是一个小男娃，没啥避讳的。

“行行行，我去我去，省得你尿裤子。”说着就带着小冬出门，一定是她太让人有信任的感觉了。

将小冬带到男厕所，裴老太在门口等着，谁知小冬竟然蹲下了，随后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

裴老太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群乞丐不当人啊，教男孩蹲着尿尿！

“小冬啊，男娃是要站着尿尿的。”小冬和他孙子差不多大，她说一句怎么了。

小冬提起裤子，“奶奶，我是女娃。”

说着他将头发抹开，裴老太借着火把的光看了看……看不出来。

“你是女娃啊？早上那会儿我还以为你是男娃呢，看着就跟男娃似的。

哎，你这袖子里的草怎么还没取出来，去取出来铺在地上也软和些，等明天，我去给你弄身暖和的衣裳穿。”

裴老太没想到，自己真是老眼昏花了，小冬竟然是个女娃，看着脏兮兮的，和男娃差不多呢。

“奶奶，我们这里的大多都是女娃，是那些人让我们装成男娃的样子，好讨饭。

只有几个男娃，那个断了一只手的是男娃，被家里给扔了的。

还有一个脑子不好的男娃，还有一个跛脚的。”

裴老太听完，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男娃有毛病了就扔了，而这些女娃呢，好手好脚的就不要了。

家家都盼生男娃……唉，他家老大得了个闺女，都稀罕到天上去了。

这些娃娃，都可怜呀。

丹阳没有慈幼局，以前穷，设立不起来，衙门自己都没有银子花，现在是还没来得及，也没人想起来这一茬儿。

这些孩子，应该何去何从呢，裴老太眯着眼睛，既然救了她们，就不能不管，得让她们有个归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