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幽冥大会之期转眼已到。
巳时刚过,白水观后院问道馆内教众云集。
众人有的著白袍,有的著灰袍,有的著蓝袍,一会儿低声私语,一会儿往问道馆最显眼的位置张望。
问道馆的北墙上,黑色的幽冥血月大旗高悬,旗面上半月雪白,月弧下三个尖角殷红如血。黑旗之下、三级台阶之上摆着三套雕花椅,一套略大,居于正中;另外两套略小,置于左右两侧略微靠前。台阶之下,有三列靠椅南北排列,西面两列,每列四张靠椅;东面一列,共三张靠椅;东西相对,中间空出了一大块空地。三列靠椅之南,又有三列软面圆杌,西面两列,每列两个;东面只有两个,亦是南北排列,与西面对齐。杌子之南,是一片几凳,皆南北方向放置,亦东西各两列,前列四条,后列三条,前列最靠近杌子的那两张几凳后面空着。
整个问道馆中分为二,中间是大片空地,东西两面便这么被靠椅区、圆杌区、几凳区占据着。
毕雪剑携王本草来到馆内,王本草见馆内椅凳摆放有序,各色教众或立或坐,秩序井然,一时不知自己该坐哪里,连忙向师姐请教。
毕雪剑心情大好,站在台阶下一一指点:“教主自然是坐在教旗正下方的那张大花椅上,左右护法分坐教主左右;台阶下面,西面八张靠椅坐着八位长老,东面三张坐的是幽冥三使,也就是咱们仨;长老席之南坐的是白水观两堂两馆的堂主和馆主;使者席之南坐的是余家村的里正和保长;十四张几凳,西面为首的一张坐的是总坛坛主,其南两列六张坐的是河北六分坛坛主和副坛主;东面七张几凳,坐的是河南七分坛坛主和副坛主,其中最北面那张坐的是青州分坛坛主和副坛主。”
王本草依言望去,教主和左右护法席空空如也,长老席一片紫色,八位长老已然就座,但他只认得坐在北面前排第二席的封长老和后排角上的王正义,一群身着白衣的内门弟子立在众长老身后;三使的坐席还空着,但后面已站了三排身着蓝袍的教主亲传弟子;白水观两席也已坐了四人,穿的是灰袍,四人身后又有数名白衣弟子站立;三使席南面坐着余家村的里正和保长,王本草皆识得,亦着灰袍;二人之下坐着二人,分着黑、灰道袍,想来便是青州分坛的坛主和副坛主;二人对面坐的是毕成和龙镇东;泰山总坛和青州分坛之南,又坐着两列坛主,却没有到齐。
正看着,张游龙大步流星地从问道馆大门起来,满面红光。毕雪剑看了一眼,微一抱拳,站在了紧邻台阶的使者座前;王本草也抱了抱拳,紧邻师姐而立;张游龙脸色倏变,脚步放缓,晃晃悠悠站在了王本草左下。
三声钟响过后,最后一坛弟子就位,龙啸海、张志翔、萧红怡依次入场,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龙啸海照例身穿朱红道袍,张、萧二位护法著墨绿道袍,八位长老照旧是一身紫袍,毕雪剑、张游龙、王本草仍著蓝袍,位置却在身后一众蓝袍教主亲传弟子之前。龙啸海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快步走上台阶,瞧了一眼高悬的幽冥教旗,坐在了正中央的虎皮靠背椅上,众人方依次落座。
待众人坐定,龙啸海方朗声道:“各位长老、坛主,各位弟子,还有白水观的两位堂主、馆主,余家村的里正、保长:今天是六月初一,一年一度的幽冥大会本该在正月举行,因为众所周知的幽冥使者之事,拖延至今。大会开始之前,我要先点一下人数。各坛坛主速速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