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固然重要,但自身的安危更加重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王本草并不愿为。所以,自己必须练好刀法,并把两把飞刀当成撒手锏。若能如此,或能立于不败之地。
王本草不去逛洛阳,王长老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从容指导王本草练习通天刀法。在王本草单独练习时,他则满怀心事般地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日虽短,但王本草却感觉十分漫长,因为定坤刀在他手里的感觉,在短短十日之间生出了变化。
之前总感觉手里拿着刀动作起来有些不便,仿佛是身上多出来的一件赘物,每招每式都不如空手时得劲儿。但当他把通天刀法每天练习几十遍,十天练了几百遍之后,他已经开始逐步体会到长刀划破周身空间的快感,特别是身体被延长三尺后对周围空间更强大的支配感,而握刀之时,也不再有那种赘余之感,反而生出了一丝依赖感,仿佛如果没有这把刀,一切反而会变得不可驾驭。
王长老也是通天刀法的高手,自然看出了侄孙在短短十日间生出的变化,欣喜之意洋溢在脸上,但忧虑之色依然挥之不去。
出发去洛阳取刀的前一天晚上,爷孙俩煮了一壶酒,切了两盘羊肉,围炉夜话。
初时,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谈论王本草刀法的进步。三杯酒下肚,王本草忍不住道:“二爷爷有何心事?是与孙儿有关吗?不妨直说。”
王长老起身开门,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偷听,方回屋道:“王家三代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但你现在,其实身陷险境,若是一朝不慎,随时可能性命不保。你可知道?”
王本草沉吟道:“二爷说的不是此时此地,而是指我在神教中的情势?”
王长老点头道:“你的炼狱使之职,一直没有敲定,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
王本草将半杯酒饮尽,道:“憋屈,不甘。我为神教立下数件大功,他们却不肯把我应得的给我,实在不公。”
“不止如此,他们还在阴谋算计你。”王长老用满含深意的眼神看了侄孙一眼。
“我只是感觉到了他们的恶意。至于阴谋,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察觉?”
“很多时候。当然,有些也只是我的一些推测。比如,这次刺杀柳长荣,他们推你来执行任务,可不会安什么好心。而三使齐出,更是罕见。另外两使已经把你的武功底子看清了,你的实力和弱点已然暴露无疑。将来,如果教主或是左右护法对你起了杀心,派毕雪剑和张游龙来杀你,你能应付得了么?”
王本草万分诧异,反问道:“这怎么可能?!就算有人想杀我,师姐必然不会对我出手的。单凭张游龙一个人,或者再加上所有其他亲传弟子,我也不惧。”
王长老一面摇头,一面嘿嘿苦笑。
王本草昂然道:“他们看到的,只是今年的我。我的刀法在进步,我的拳法也在提升,等到他们真有不利于我的想法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远胜今日的我,具备了应对他们联手的能力了。”
王长老点头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王家的子孙!不过,在你刀法大成之前,一定要低调,要小心行事,不要招惹教中任何人,尽快把炼狱使的位子拿到手,这样你的保命资本才算具备。”
王本草垂首道:“孙儿既不想高调,也不想低调,只想干自己喜欢的事情,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父亲在他的《利论》中曾说过,一个人想要成就大事,既要凝聚一批人,也会得罪一批人。他还说,想要得到,就一定会有所付出和舍弃,甚至是损失。所以,我别的都不怕,就怕得不到。”
王长老叹了口气,道:“不愧是真父子啊,你跟你爹很像。希望你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王本草双目放光,问道:“二爷爷何不讲讲父亲的故事?”
王长老瞥了侄孙一眼,冷哼道:“你是想问我,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吧?现在还没到时候,你知道了反而对你不利。可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说的。”
王本草没想到二爷爷如此狡猾,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