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篇都是劝告皇帝要保重身体,不可悲伤过度的话,更有安慰他多纳妃嫔,再续子嗣之意。
但是这封奏疏根本没被呈上去,因为第二天,蔡卞找上门来了。
见到王安石的女婿,章惇自然记起不少故人。
“也不知东坡如何了。”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是他的新作。你说他怎么样?”
他亲自为蔡卞煎茶,请他在房里对坐。
蔡卞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事情。”
“明人不说暗话,都已经直接登门了,直说吧。”
“官家抱恙,朝中群臣议论纷纷,都在议论子嗣之事。”
章惇听了,当即气得摔杯子,“不思君臣之情,一群忘恩负义之徒!只会落井下石。”
蔡卞无语,“东坡当年也是这等脾气,如今都好多了,你怎么就不改?发脾气有什么用处?”
“改脾气说明他没本事。难道你不生气?”
蔡卞本就憋了一肚子怒气、无能为力之气、恨天不公之气、怜悯赵煦之气,章惇这自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静默对峙坐了一会儿,章惇换了个新杯子,又把茶倒满。
蔡卞指着新杯子道,“我也不愿意换,可是杯子换了还能用壶接着喝茶。一国之君的接替,却比更换杯子要重要百倍、千倍、万倍,也更烫手。”
章惇不言,拿出自己写好的奏疏给蔡卞看。
蔡卞见了,怒道,“满篇都是废言!你这些都是无用功,你比谁都清楚官家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