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宝说:“您是太上皇的嫡长子,便是没有国公府,没有那些人,陛下也一样是帝王。”
“君心难测,谁知道呢?”
景昌帝站起来,又跌坐回去,面色灰白,“国公府不再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能用的人,也被一一削去,朕就是太上皇那案板上的肉,他想什么时候剁,就什么时候剁。”
他的头往后昂倒,闭上眼睛,肩膀下塌,似乎龙骨也被人抽去了,“太上皇啊太上皇,你想废朕,那就废掉吧,又何必让朕看到希望呢?朕折腾这一大通,把魏国公从朕的身边驱逐开去,想把他与云少渊逐一击破,可到头来,朕的这些计谋在您看来,就像儿戏一般。”
“陛下,太上皇并未出面,一切未必是您所料的那般悲观。”
景昌帝不语,依旧闭着眼睛。
“陛下,宁妃一案,该如何发落?”翁宝又问道。
“贵妃让朕失望了。”景昌帝声音充满了愤怒,“朕这一辈子甚是没有意思,连朕最爱的女子,也欺骗着朕,她当日说是被人蒙蔽,实则,这一切都是她与国公府策划的,朕的宁妃死在了她的杖下,朕的皇长子断了一腿,她太让朕失望了。”
他说起宁妃与大皇子的时候,毫无悲悯之情。
他只是恼怒贵妃的欺骗。
她就算实话实说,他又能杀了她不成?
他们一路走来,手上染的血还少吗?
他冷冷地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朕毁了国公府,便如今不治国公府的罪,他也不再是参天大树,无法为朕遮风挡雨,干脆便都毁了吧。”
翁宝轻声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便去传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