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孟长青说,“官府找回被偷的东西是应该的,吃了这回教训,往后千万记得护好自己的东西。但还有一点,东西再珍贵,也贵不过家人,你舍了这一篮豆子,去追你弟弟,并没有错。”
孟长青又问了江婵她家的收成情况,“粮食收的差不多了吧?今年的存粮够吗?”
江婵总觉得跟做官的说话时,心肺就像被戳了一个洞,就得弯腰弓背才能把这洞的缺口堵上。
之前她见巍山县的县老爷,只敢远远的看一眼,现在这位大人,大概是年轻些,脾气也好些,她还能硬撑着回上两句。
但也只能回:是是是,够够够,好好好。
“忙着吧。”孟长青拍了拍罗云的肩膀,又朝别处走去。
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弯着腰拼命的拔着黄豆。
那是王腊梅家娶回来的媳妇,束二花。
不管她做的如何卖力,永远堵不住婆母的骂声。
站在她的角度,大概分不清哪里是人间,哪里是地狱。
“王腊梅。”孟长青看到便说一声,“我听你中气这么足,怎么坐在田埂上休息?一起干活啊,时辰不等人,别人家收完了开始上山砍木头,你家却没赶上。
入了冬没木柴烧,那日子可不好过。”
王腊梅给自己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我的脚脖子崴了一下,痛的不行,才坐到这儿休息了一会儿。”
孟长青不冷不热的笑了两声,“青天白日的,你那声音收着点,别引着人家来看戏。”
“哎,是是,我小点声。”
孟长青绕着地头转了一大圈,看到争吵、看到单方面的责骂,也听到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