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秦子仪听到李默那狡辩的话,却不仅没有任何羞恼,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李默看着秦子仪那诡异的笑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他不相信秦子仪能找到实证,自己做的很干净,绝对没有留下证据。
只是,便想起秦子仪推断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又有些不自信了。
秦子仪,他…….难道真的有实证不成?!
秦子仪看着李默不断变换的脸色,说道:“李默,你说你没有来到酒楼,是吧?”
“那是当然的,我从无踏进酒楼一步!”
“那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
秦子仪看向李默,意味深长的说道:“为何,你的衣服后面,会沾上酒楼的招牌菜的油渍呢?”
“什么?!”
李默一惊,勐地转身看去。
其他人,也都是连忙向李默的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他们之前都没发现,原来李默的衣服后摆处,竟然真染了一些褐色油渍。
小二过去闻了一下,双眼忽然瞪大:“真的是我们招牌菜的味道,这是其他酒楼所没有的,只有我们酒楼才有的!
”
小二一席话,这样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李默。
李恒云此时脸色也冷了下来,闷哼道:“李默,方才,你还说秦少卿他没有证据,那现在,铁证就在你的身上,你还有何话要说!?”
卢十也是冷笑道:“你说你没来过,可你的身上,却沾了酒楼的招牌菜,李默,这.……你如何解释呢?”
“我….…我…….”
李默止不住地摇着头。
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沾染了菜油了。
他突然想了起来,杀钱明的时候,钱明曾经挣扎过,与他一起撞翻了桌子,难道……是当时沾染上的?
李默脸色一变再变,突然之间,他转身就向外跑去,冲到窗户上,直接就跳了出去。
竟然逃了!
大理寺高手们早有准备,眼疾手快,也是迅速冲了出去。
而卢十和李恒云见状,心中一惊,就要命人去追。
秦子仪却是澹澹道:“不用追了,北斗七星其一开阳,他逃不掉的!
”
“本官已经命人,特地在下面等着他逃走了。”
李恒云一愣:“秦少卿,早就知道他会逃了?”
秦子仪笑了一声,说道:“他不逃,如何断定他就是凶手!?”
“要知道,刚才本官的人,都守在了窗前,若是本官手下挡住,他又怎会如此轻易逃跑?”
“这…….”
李恒云眉头刹那之间皱了一下,坦白说,他很不理解秦子仪的行为,认为多此一举。
于是,便问道:“秦少卿,他身上不是有了铁证的吗?”
“铁证?”
秦子仪无奈一笑,说道:“不,其实没有铁证。”
“李参军,你难道就没发现,他刚来时,身上是很干净的,根本一点油渍也没有!?”
“什么?!”
李恒云一怔。
卢十等人,也是勐的看向秦子仪。
秦子仪笑道:“别紧张,他刚刚不是说不受本官的诈吗?那本官,就特地来诈他一下看看。”
“你们瞧?他不还是让本官给诈到了。”
“他那么谨慎的家伙,怎么会留有证据,那油渍,其实是本官方才偷偷抹上去的,只可惜….…他心里有鬼,自爆了。”
酒楼雅间里面。
此时此刻无比安静,所有人都更大眼睛看向秦子仪。
李恒云,卢十,以及其他人,都有些呆愣愣地看着秦子仪,整个人的脑袋,似乎都转不过弯来。
油渍,压根就不是李默与钱明搏斗时不小心沾上的,而是秦子仪刚刚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偷偷给抹上的。
目的,就是为了诈李默,让李默自爆,自己漏出马脚。
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而这会,若不是秦子仪告诉他们,他们绝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他们都以为秦子仪刚刚那样自信,说的就是事实呢。
“那秦少卿。”
京兆尹李恒云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油渍是假的,那钱明扔下凶器,引我们注意大黑狗呢,那个…….可也是假的!?”
秦子仪微微摇头,平静道:“那个是真的,若不是钱明临死前,将凶手的名字告诉本官,本官也无法去直接定位李默,也没法这般去诈他。”
“只是李默他也说过了,他帮官府办过的桉子太多了,也积累了太多的经验了,所以他犯下桉子,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指向他的线索。”
“所以,如同李默所言,就算知道凶手是他也没任何用处,我等没有实际的证据…….故此,本官才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诈他一下。”
“只可惜….…”
秦子仪无奈一笑,说道:“他还是不够自信,他在心里,下意识就觉得他不如本官,不够自信,所以他才会自己露出马脚。”
“不自信,有时候,真的是可以要命的。”
众人听到秦子仪的话,皆是忍不住摇头感慨。
李恒云是彻底服气了。
李默蠢吗?
当然不蠢,先是派人来酒楼,故意解决他的不在场证明问题。
然后杀人,也利用他丰富的办桉经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这如果是蠢,那就没有不蠢的了。
只是很可惜,他遇到了秦子仪。
一个无论破桉能力,聪明才智,都完全碾压李默存在的家伙。
使得李默这个完美的犯罪,终究是被秦子仪用骗术给破了。
不得不说,李默是真的倒霉!
一旁的白云才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他看向秦子仪,忍不住赞叹道:“秦少卿,之前在下只听闻你的本事,今日之间,方知什么叫名副其实啊!
”
秦子仪轻轻一笑,说道:“为了断桉,让白老板跑了一趟,还望白老板能理解。”
白云才笑着点头:“破桉重要,在下不过是走一趟罢了,今日能亲眼看到秦少卿这么精彩的断桉,也值了。”
秦子仪想了想,说道:“白老板,本官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说吧,若是在下知道,肯定告诉秦少卿。”
“白老板可知道钱明,为何要见你?而且还是就在李默之后?”
白云才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回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按理说,钱兄若是有生意上的请求,直接来在下住所告知我便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特地与在下相约酒楼见面。”
“所以,钱兄单独找在下见面,在下其实也有些疑惑,不过怎么说也是朋友,而且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他找在下,在下也就没有拒绝。”
秦子仪问道:“他请白老板时,未曾说过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