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皱纹,拄着木棍的老者,眯起浑浊的眼,似是进了沙,呢喃道:“风寒有二,一为天寒导致,二为心寒导致,刘三的妻儿倒是贞烈。”
李泽左手捂剑,右手扶正背后的葫芦,继续前行,声音飘向老者:
“老先生是想借我的手,替那二人报仇嘛?”
“老疯子可没这个胆,不过是见少年郎眼中有义,劝你归去罢了,莫要和他们起冲突,不值当。”
胡二的家位于村北,虽有黄沙更盛,院中却别具特色。
白杨耸立,梭梭草扎根于墙头之上,抵御风沙同时,又给庭院染上一丝绿意。
手持木剑的孩童,跟着赤裸上身的大汉,练剑声虎虎生风,唯有靠在树下的女子眼中,时不时会分外走神。
报丧人站定于胡二门前,没有推门而入,凝起声线,传遍黄石村:
“英烈胡二,奋战边境,御胡而终,吾辈楷模。”
其声悠扬,伴随着黄沙,回音袅袅。
院中男子骤然变了脸色,先是大惊,再是大喜,又是大苦。
李泽知道,报丧人先前不给刘三报丧,是因为家中再无活人,如今给胡二报丧,定是那家中还有亲人所在。
树下的女子慌张起身,连滚带爬地想去开门,却被那裸着上身的男子,踩于脚下。
报丧人冷喝一声:“院中有人,为何不来接丧?”
“俺女人早和他断了联系,他是生是死,与俺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