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恪回避的态度只是坐实了他的想法。
谈恪不会和他分享,也许是因为觉得他不能理解,又或是即使告诉他也不能改变什么。
这样的心态之下,他对谈恪而言,就是一个小朋友,或者更难堪的说法,一个消遣解闷的角色,只是这样而已。
但谢栗想要的定位,在谈恪生活中的角色,远远要比这个多得多。
谢栗感到绝望。
也许是年龄的差异,也许是他和谈恪本来就来自毫不相关的两个世界,偶然的巧遇将他们连在了一起,但总有一天会被巨大的差异隔开。
火星上有过水存在的痕迹,土卫六的巨大冰盖下也有产生生命必须的甲烷。
但这些偶然的存在非但没有迎来命运的巨大馈赠,反而在精密运转的宇宙中被一一剔除出局。
不是每一颗曾经有过水和甲烷的行星最后都孕育出了生命。
大概他和谈恪就是这样。谈恪对他的喜爱不足以消弭他们之间的分歧,而他也不能就此让步,接受谈恪给他的角色。
车在兰大门口停下来。
谢栗抱着书包,迟迟没有动作,垂着眼睛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了。
谈恪解开安全带,隔着中控俯身过去要抱谢栗。
谢栗却在他凑过来的一瞬间,突然拉开车门,抱着书包连半边身体都探出去了“你别碰我。”
坚定得像个贞洁烈女。
谈恪愕然地眼看着谢栗抱着包从车里爬下去,然后才扶着车门,表情悲伤又坚定,好像九月一号开学时在幼儿园门口告别父母的小朋友,还强忍着泪意“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冷静一下。”
谢栗说罢,关上车门,转身就走了。
谈恪要下车去追,肖助理的电话恰好打进来,提醒他一会还有一个会。
肖助理听出老板口气不佳,撑着胆子地在电话里履行着职责,提醒谈恪不要被美色误事。
一个电话几句话的功夫,谢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校门深处了。
投资部的员工觉得今天的会比往常开得更加艰难。
大老板从进门就面色不善,之后的脸色更是每况愈下。投资部经理几乎每汇报一句,都会被谈恪叫停,接着被一个个尖锐的问题问得满头是汗。
散会出来,投资部经理走在最后,悄悄叫住了另一位老板,哭丧着脸“方总,当初这个案子也是谈总点头,怎么现在好像我自作主张一样。您给我个准话吧,是不是我该找找新工作了谈总这样,是打算换掉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