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战场在方圆一百米内有上十万处。

蝎子钳断蚯蚓，又被蜈蚣咬断尾刺。

蜈蚣被马蜂蜇翻，马蜂又被蜘蛛扯掉双翼

蜘蛛刚想饱餐一顿，一把利刀划过，被螳螂斩首······

曾经有人把数万人的战场比作绞肉机，活人进去，肉泥出来。

而虫豸战场比绞肉机还夸张，鲜活的虫子进场，连一根触须都不能剩下。

楚晟站在战场中央，万千争斗，与他无关，虫群自动避开，他就仿佛是观战的神明。

楚晟此刻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虫子们搏杀的画面通通汇聚到脑中。

每只虫子都有自己的战斗器官，毒性猛烈者肉身孱弱，尖牙利刺者防御薄弱，披坚背甲者攻势不足，要想活下去，战胜敌人，必须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然而光会衡量强弱还不够，生死搏杀间，技巧是其次，关键是一个“勇”字。

一击即出，不杀敌便杀己。

不能思考，不能犹豫，电光石火，生死即分。

短短时间，上千万的生命在面前流逝，生生死死，存存灭灭，无数领悟流入脑海中，楚晟竟觉得自己稳固多年的武道境界开始缓缓松动。

喜悦，兴奋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让他不由得想开口大笑。

然而笑声没出口，却变成了冰寒的冷哼。

总是挂在嘴角的微笑消失不见，整个人佝偻而立，面无表情，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宛如万载不化的坚冰。

“生灵存灭，唯神永存。”

轻轻呢喃，楚晟的眼中没有了正常人类的瞳孔和眼白，一片漆黑，像亘古不变的夜空，又像宇宙原初的黑暗。

“收”

缓缓摊开手，一颗白腻圆润的虫卵静静躺在楚晟手中。

遮天蔽日的虫群消失不见，仿佛之前的惨烈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