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告知:其他国家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从小便生存在一片民族仇恨之中——所有在历史上跟我们民族有仇的国家我们都恨,哪怕没仇,政府也会因为利益冲突制造仇恨,我们否认所有其他民族的优点,几乎所有平民百姓都以嘲讽其他民族为乐,媒体也为了流量和任务专捡其他国家的及其部分人的劣迹报道,甚至必要的时候也会扭曲事实,我们相信我们的祖国是世界上最强大最美好的——在任何方面,包括历史、文化等等,长久以往,人民产生了一种无比的优越感,因为政府告诉我们——我们的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我们所有人都为祖国的强大而努力着,但后来我才发现,我们的这种努力,不过是在富足另一群人,他们为了获得财富,为了拥有权势,对内肆意践踏人命,玩弄规则……对外更是屠杀弱小,毁灭文明……我们所有人的牺牲,不过是为他们提供更丰厚的养料罢了。”
我沉默地坐在那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一幅被黑暗笼罩的画面。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我微笑着问。“专制集权国家的觉醒者,并不多见。”
“因为……”银面男人看着窗外,低声回答,“那个历史学家……”
“斯克林先生吗?”我问道。
“他曾经告诉过我,我们的国家文明虽然在这里延伸,但是,在我们身体里依旧流淌着另一个侵略过我们的国家之血液。”他低低的说。
“我曾不理解其中的含义,直到他让我去搜集一个世界的历史资料,我终于明白了……因为这样的理由,这样的把戏,早在一百多年前,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历史书里便已经出现过了。但即使如此,我依旧忍不住感慨,这个世界上的人啊,永远都是被逼迫到绝境之后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
他摇了摇头,长长地吁了口气,像是释放压抑许久的郁闷一般。
“是我们世界吗?”
“不错。”
“我们世界曾有位m国总统说过:长久以来,华盛顿的一小群人攫取了利益果实,代价却要由人民来承受。他们的胜利不曾是你们的胜利,他们的凯旋不曾是你们的凯旋,既有体制保护的是自己,而不是我们国家的公民。这句话来形容你们国家,再适合不过了。”
银面男人转过头来看向我,眼神复杂。
我们彼此对望良久,谁也没有开口,最终他先移开了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阳台外是一片荒原。
那是城市外围,在这里看到的,除了黄土便是坟墓,空旷而拥挤,清晰而苍茫,狂烈的的风吹过荒野,发出呜咽的声响,听上去宛若冤魂哀嚎。
“卡彭特将军在三天前死掉了。”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令我怔愣了几秒钟。
“……什么?”我皱了下眉,“死了?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