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稳稳接住,将朴刀从刀鞘中抽出,狭长的刀身隐约可见斑驳锈迹。
县令和一众手下纷纷侧目看来,即便是谢宝棠也不例外,眼神怪异地瞅了这个衙门班头一眼,引得张彪老脸一红。
可是白哉并未流露出异样的神情,相反,他神色庄重,目光灼灼,仿佛握住的不是一柄锈铁,而是十七岁少女的柔荑。
年少练剑时的对话尚在耳畔留存。
“老师,什么时候能才让我把剑带在身边啊?”
十岁的白哉刚耍完一套剑法,揉着发胀的手臂问白先生。
“你小小年纪,佩剑做什么?”
“多威风啊,我剑法比拳法厉害那么多,教训起人来肯定更好用。”
“剑是杀人器,剑法学来不是让你朝弱者拔剑的,你应挥刀向更强者。”
年幼的白哉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可没人能打得过我啊,那我还练剑做什么?”
“少说大话了,你这种毛头小子,我一拳一个!”白先生瞪了眼这个自大的小屁孩,悠悠地叹了口气,“什么人值得你拔剑,又是什么人必须刀剑相向,当你遇到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原来如此。
老师,我的确遇到了需要我拔剑相向的敌人,可你又是何方神圣呢?
已经陷入疯狂的“恶虎”没有给白哉思考的时间,他飞扑向前,状若猛虎,脸上狰狞的傩面在白哉眼里不断放大。
若这真的只是一场戏的话,恐怕他就是世间最为传神的戏子。
所有人都被这惊险的一幕擭住了心神,双目圆瞪,大气都不敢出。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见隐约有光影交错,下一刻,“恶虎”已经倒飞出去,摔入了幕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