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向面如金纸的谢宝棠:“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窃神者妄想人间称神!你们靠着窃来的权柄,得以踏上登神长阶,凌驾于凡尘之上,却将真正的神明统一视作邪神,真是厚颜无耻!”
随后又指向倒在血泊之中的扫地老汉:“凭什么你们生来就有翅膀,而这些人世世辈辈,脚锁镣铐,背负千钧,是他们生而有罪吗?”
“待我迎来摩罗,收回规则的权柄,这个世界将重新回到最初的样子,神明垂拱而治,人人生而平等!”
“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谢宝棠崩溃地吼道,他绝望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当然有关系。”尊者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你们谢家,曾经是神之奴仆啊。”
谢宝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从未听过这样的秘辛。
“身为这尊古神最信任的仆人,除了神明本尊以外,只有用你们谢家嫡系的血脉才能打开神葬之所。要怪就怪你姓谢吧。”
“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我谢家乃四氏族之一……怎么可能是奴仆?”
尊者嗤声笑道:“凭着奴仆的身份在远古得以庇护,又在诸神黄昏之际背叛侍奉的神明,如今作为超凡世家延续至今,可却对家族的过往闭口不谈。怎不知你们如今所唾弃的正是自己曾经仰仗的?真是可悲的生物。”
“阿福,阿福救我!”谢宝棠闻言,断绝了最后一丝念想,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家仆。
阿福没有说话,哪怕是为了阻止旧神复生,他也会上前阻止,可如今身陷阵图之内,一时无法脱身。
“你说此地是神葬之所?到底是哪位神明,为什么我在大衍古卷中从未见过“摩多”的名讳?”
沉默许久的陆稚然忽然出声问道。
“你们的问题太多了!”尊者显得极不耐烦,“退下吧,等仪式结束了再来觐见神明,如果你们那时还活着的话。”
白哉眼前的一切画面忽然被拉远,他转头看去,陆稚然神色焦急,似乎想抓住自己的手,可很快,她和周围的一切便都消失不见。
等到光线重新回到视野,白哉却发现立足之地竟然是一片沙滩,呼啸的海风刮得他两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