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晚风下,亚伯罕隐隐约约记起,以前每当自己提起要当冒险者的时候,父亲都会生气,所以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会很少在父亲面前提起想当冒险者的事。
但当亚伯罕进入叛逆期的时候,他便故意在父亲面前叨叨当冒险者,为此也挨了不少毒打,与父亲的关系也变得僵持了。
亚伯罕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
是啊,
仔细想想……
自己从未询问这些事的原因,
为什么父亲这么反感冒险者……
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自己的错吧。夏日的晚风吹拂着滚烫的伤痕。
——
终于,父亲站了起来。
“走吧。”他头也没回地说了句,然后便朝着马车走去。
云将惨淡的月光隔住,亚伯罕甚至不能看清父亲身上的伤痕。为什么,他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走吧”?
但亚伯罕什么也没说,或者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在一片沉寂中拖着沉重的身体,跟着父亲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虫鸣与踢踏的马蹄声又渐渐恢复,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
——
“马累了,下车在河边休息一下吧。”终于回到村旁的那条河流边上,父亲打破这份沉静。
他将马车停在了一条溪流的旁边,解开绳索的束缚,让马儿在一旁饮水整顿,自己则在河边找了块地蹲下。
阴云散去,水中,晃荡着月的倒影。这条河流,是村里那个偌大的湖泊的分流。
顺着河流上去,就能到达亚伯罕他们的家。
此时父亲的心里又会在想什么呢?他默默坐在距父亲不远的地方。
今天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或许从未了解过眼前的男人。
亚伯罕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当中,心中的困惑与愤恨,让他认为变成这样的原因,一定出自己……
“……过来吧。”经过很长时间的沉默,父亲终究还是开口将一旁亚伯罕叫了过来。
父亲的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冷淡中充满了威严,但正因如此,在亚伯罕心中,产生了一丝违和感。
无奈之下,亚伯罕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过去,并在父亲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身边。
“……”
“……”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父子俩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了。
“或许,”父亲的声音很低沉,“我不该把你卷进这些事的。”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所以……”亚伯罕尽管并不清楚父亲话中的含义,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去了冒险者协会才会闹成这样的吧?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面对亚伯罕的道歉,亚德一时不知道说怎么好,直勾勾盯着他。
“……算了,有些事,你是迟早……不,应该说是我迟早要面对的吧……”
“你不是喜欢听那些冒险者的传说和故事吗,一直以来都是你妈照顾着你,这次,也该由我给你讲了吧。”
亚伯罕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一直厌恶着这些传说故事的父亲,却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讲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