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笑道:“恼了?”
傅秋芳道:“姑奶奶临时要来,想来老爷也拦不住,妾身有何恼的?”
“哈,这却跟大姐姐无关,都是我的主张。”
李惟俭探手牵了傅秋芳的手,便觉那微凉的手儿一颤。他不管不顾牵了,朝着内宅行去,说道:“你我虽结缘,却相处时日太短,来日便是枕边人,总要仔细观量你的性情,如此方才好施为?”
傅秋芳忍着心中羞怯,问道:“老爷都想了甚地施为?”
“那就要看你了。”
傅秋芳思忖道:“倘若我心中藏着奸呢?”
李惟俭脱口道:“那我便当你是以色娱人之流。”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不过是一玩物,随时可以弃之如敝履。傅秋芳心下略动,又问:“那如今呢?”
“信重有加。”不待傅秋芳问如何信重,李惟俭便道:“来日我总要娶妻,混迹官场,须得选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帮衬着。我知你品性,若不愿在其跟前儿受气,那就搬去香山别院,在那儿你说了算。
回头儿我再置办一些产业交与你打理,如此也免了你后顾之忧。”
傅秋芳只道:“到时再看吧。若妾身实在遭受不住,还望老爷莫要忘了今日之言。”
“我说话向来作数。”
念夏这会子总算有了些眼色,见二人牵了手儿,便红着脸躲在外间守着。李惟俭与傅秋芳入得厢房里,挨着落座,那牵着的手儿始终不曾松开。
许是她心下忐忑不安,手心儿里须臾便沁出了细密汗珠,握着略有些滑腻温凉。李惟俭略略把玩,口中却说着正经话儿:“你兄长那案子这几日便会判了。你不好抛头露面,若要探听消息,便打发贾芸去。回头儿得了准信儿,我与你一道儿去送行。”
傅秋芳长出了口气,道:“我兄长……果然能免死?”
“让贾芸定两份报纸,你每日观量着,约莫三五日必有结果。”
傅秋芳颔首应下,思忖了一阵,瞥见那锦盒,说道:“老爷此番……实在太过破费了。若来日再有姑娘进门,不好以此为定例。”
李惟俭就笑着道:“不过几千两银子,值当什么?再说这本就是我送你的。”
傅秋芳一双媚丝眼略略抬起,对上那双清亮眸子,又紧忙垂下。心下却知,那三十三件儿头面儿,代表着他对自己的看重。
这般思忖着,那身为妾室的隐隐不甘,也逐渐淡然起来。
傅秋芳就道:“眼看晌午,老爷留在这儿吃吧。”
“好。”
……………………………………………………
其后不过两日,每日家贾芸来当值,总会捎带来几份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