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芳瞧在眼中,便问了晴雯等日常饮食,随即记在心中,想着来日换个擅淮扬菜的厨娘。
这两日只是暂且在此别居,待初一便要去香山别院,因是不少行囊都不曾打开。待吃饱喝足,几个丫鬟各去归置,李惟俭便随着傅秋芳去到了厢房里。
李惟俭还不曾娶妻,早前曾与傅秋芳说过,让其暂居正房,只是傅秋芳这姑娘心中是有规矩的,只是摇头不肯。无奈之下,李惟俭只好暂且随着她住厢房。
此时外间已然天黑,厢房里挑了烛火,抱夏过来伺候着傅秋芳换装。傅秋芳瞧李惟俭随了过来,心下欲言又止,待换过了衣裳才道:“老爷,我今儿怕是不能伺候老爷了……不若老爷先去正房睡一晚?”
李惟俭自是知晓傅秋芳的意思,新才破瓜,总要将养一日。他便逗弄着不言语。
傅秋芳咬着下唇道:“我……我今日有些不爽利。”
李惟俭便笑道:“我纳你过门又不止为了床笫之事,放心,晚上就是陪着你说说话儿。”
傅秋芳这才松了口气,知其方才是有意逗弄,又嗔怪着瞧了李惟俭一眼。李惟俭只笑吟吟不言语。
傅秋芳心下暗自古怪,分明她比李惟俭要年长许多,与之相处却觉察不出,若不看身形面孔,有时反倒觉着李惟俭好似更年长一些。
至于床笫之间……也不知其是从哪儿学来那般多花样,昨儿可是将她折腾得骨头架子都散了一般。今儿一早没爬起来,懒到过了晌午这才强撑着起了身。若今儿再折腾一遭,只怕明儿又要如此。
有心规劝此事还须节制,奈何傅秋芳仔细瞧过晴雯等丫鬟,瞧着都不像是破了身的情形……真是古怪。
正思忖着,红玉晃身进得厢房里,端着水盆,笑着道:“四爷、姨娘,我来伺候洗漱。”
抱夏头一次给人做丫鬟,既没眼力劲,也没那般多心思。见红玉抢了活计,她也不曾抢回来,反倒袖手一旁乐得自在。
伺候过二人洗漱,红玉又与抱夏言语几句,抱夏便乐滋滋自去休息了。
这厢房不比曾经的荣国府小院儿正房,暖阁里只有一处床榻,红玉便抱了被子睡在外间,只道若晚间起夜,她也好过来伺候了。
从头到尾,红玉不曾顶撞过傅秋芳一嘴,一直笑语晏晏的,偏生傅秋芳心中不太舒坦。红玉不是她的丫鬟,却偏要守在外间……傅秋芳心知,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
老爷身边儿四个丫鬟里,晴雯灵巧风流,又是爆炭的性儿,最没心计;香菱呆,有些随遇而安;琇莹憨,性子野;唯独这红玉心机颇多,不是个好相与的。
转念一想,红玉来日自有主母收拾,她又何必多管闲事?只要不妨碍了她就好。
这日夜里,李惟俭果然不曾动作,只与傅秋芳相拥而眠。许是前儿夜里折腾得太过,傅秋芳一觉睡到天明,起身时恍惚了一阵,这才瞥见李惟俭早已不在身旁。
院儿中传来哆哆哆的木刀搏击声,傅秋芳起身披了衣裳,隔窗观量,便见一身短打的李惟俭正与琇莹持刀斗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