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便道:“不过是姑且一试,左右我又不用掏银钱,便占了一成股子。”
“还有这等事?”
李惟俭此言算是说了一半实话。按照与一众晋商、徽商的商定,内府出资占两成,商贾出资占六成,李惟俭出资一成,再加技术,独占两成股子。
“这——”邢夫人见李惟俭言之凿凿,心下拿不定主意,便道:“我一妇道人家,不懂外间的营生。俭哥儿先回去歇息,待我问过了老爷,咱们再商量。”
李惟俭驻足目送邢夫人远去,面上噙着笑,心下嗤之以鼻。那厂子可是李惟俭的根本,想用钱就买了股子,做梦!
当下李惟俭沿着夹道回返东北上小院儿,四个丫鬟早早儿在院儿中迎候。见其归来,连忙拥了上来。
这个道:“四爷,这几日定然没睡好,床铺早就铺好了,四爷要不要先睡一会子?”
那个说:“四爷定然没吃好,哪儿有只吃些点心、面的?我去厨房寻柳嫂子,总要寻几样四爷爱吃的回来。”
另一个说:“公子,噫……公子怎地又香又臭的?我知道了,我去准备水,伺候公子先沐浴。”
只剩下香菱凑不上前,只笑吟吟站在一旁盯着李惟俭。李惟俭拉拉这个的手,摸摸那个脸蛋儿,好似众星捧月一般进得正房里。
与几个丫鬟说过一会子话,赶忙洗了个澡,其后揽着香菱酣睡一场自是不提。
这秋闱八月开考,九月放榜。实学秋闱稍晚了些,估摸着要九月中下方才能放榜,算算李惟俭足足有小一个月的空余。
虽说过了秋闱,可不曾放榜,李惟俭也不好就此搬离荣国府。因是只歇了一日,转过天来李惟俭便往自家跑,与严奉桢一道继续熬煮膠乳,分别试着放了石墨、墨汁、碳粉,就等着试验结果了。
一连过得几日,李惟俭好似秋闱前一般寻不见人影。邢夫人与大老爷贾赦转述了李惟俭的话,大老爷也有些吃不准,又因着前一番在股子上赔了老本儿,犹疑之下就没再提参股的事儿。
此事不提,那另一桩事儿总要提一提了。
这日李纨赶在未时过半回了府,方才落座,正要检视兰哥儿的功课,丫鬟便来禀报,说是大太太来访。
李纨心下极为惊讶,她素日里深居简出,极少与大太太有往来。往来者多是三个小姑子,却不知大太太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当下不敢怠慢,亲自将邢夫人迎进屋里,待二人落座,丫鬟奉了茶水,邢夫人有的没的说了一通,好半晌才话锋一转,说道:“珠哥儿媳妇,俭哥儿如今十四五的年纪,明后年也该议定婚事了吧?”
李纨道:“此事不急,听俭哥儿志向,总要等着过了春闱再说。”
大太太放下茶盏道:“这怎能成?俭哥儿回头中了进士,少不得趋炎附势之辈送上自家的女儿,这不知根底的,如何叫人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