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尤氏凑过来落座,仔细伺候着贾琏吃用,待用过几盅酒,耐着性子很是被贾琏轻薄了一番,尤氏便道:“上回与你说的,二爷考量的如何了?”
贾琏笑着推诿道:“家孝、国丧,这事儿往后再议吧。”
尤氏顿时嗔恼道:“我也就罢了,往后再没了指望。可我那两个妹妹还有指望!我们姊妹没脸没皮的与你厮混了,你总要给个说道!”
说话间扭过身形,再也不看贾琏。
贾琏放下酒盅,凑过来揽了尤氏肩膀道:“我又没回绝,只是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惹了那母老虎倒好,如今家中我做主,她闹腾一阵也就是了。若此事被外人得知,我这爵位可就——”
尤氏红了眼圈儿道:“我妹妹如今年岁也到了,再拖延二年都多大年岁了?”
贾琏蹙眉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尤氏便道:“为今之计,也不用你接进门来。我问过二姐儿心意,说在外头赁一处小院儿,打发几窝子下人照看着,宁可做了外室。若来日你有良心,那便接进来给个名分;若没良心……”
贾琏赶忙扯了尤氏的手贴在自己个儿胸口:“天地良心,我什么心意你还不知?”
尤氏这才转嗔为喜道:“那你是应承了?”
贾琏略略盘算,赁一处小院儿,每岁百十两银子罢了,每月再给尤二姐五两银子,算算一年不过二百两。区区二百两,他琏二爷少吃几顿花酒就有了。因是笑着颔首道:“应了,你都这般说了,我如何不应?”
又哄劝了一会子,尤氏这才羞答答过来伺候贾琏吃酒。待到酒意上头,贾琏瞧着一身素净的尤氏愈发意动,当即扯了尤氏胡天胡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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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
薛蟠身子渐好,这日清早张罗着与夏金桂一道儿往薛姨妈处请安。夏金桂便推说昨儿夜里累着了,又嗔说薛蟠不知怜香惜玉。薛蟠顿时神气起来,命夏金桂在屋里歇息,自己个儿往后头去看薛姨妈。
待薛蟠一走,夏金桂顿时变了脸色。那薛蟠从歹人手中跳崖逃脱,明面上只伤了腿脚,实则连那话儿也伤了。
起先几日因着伤情,二人并未如何。待薛蟠渐好,夏金桂夜里痴缠起来,那薛蟠起先一如往日如狼似虎,谁料十八般本事用过,提枪上马只三两下便草草完结。
夏金桂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因是不禁愈发鄙夷薛蟠。昨儿薛蟠不知从何处寻了虎狼之药,好歹折腾了一盏茶光景,夏金桂方才来了兴致,他又草草完结。
夏金桂念着与婆婆、小姑子斗法,心知离不开薛蟠,这才耐着性子哄了薛蟠一早。此时人一走,夏金桂顿时骂道:“先前只是不中看,如今竟不中用了!”
嘴里骂着,心里不禁想起薛蝌来。先前那回夏金桂下了迷药,虽说不曾真个儿与薛蝌有什么,却也好生亲近了一番。想着薛蝌面容俊俏,不比那位李伯爷逊色几分,又想着那擎天一柱……夏金桂顿时痴迷起来。
过得半晌,丫鬟宝蟾入内又递小话儿道:“奶奶,姑娘又催着大爷往碧莲那小蹄子房里去了。”
夏金桂顿时蹙眉不已。当下气哼哼穿了衣裳去寻宝钗,可巧方才出门便撞见了宝钗领着莺儿出门。
夏金桂憋着怒气道:“姑娘倒是好手段,大爷方才转好,姑娘就催着大爷往碧莲房里去。”
宝钗娴静笑道:“哥哥在嫂子房中许多时日,奈何一直不见有动静。我薛家人丁单薄,大房就只哥哥一根独苗儿。嫂子既不得子嗣,总要让哥哥往旁的房里去取,说不得就有了孩儿呢。”
“你——”
夏金桂气了个仰倒。她先前险些打死碧莲,若真让碧莲有了孩儿,来日这家中只怕就没法儿待了。
宝钗却笑道:“嫂子若没旁的事儿,小妹便先走一步。”
说罢领着莺儿款款而去。夏金桂气得咬牙切齿半晌,愤愤然领着宝蟾回返屋里。
枯坐了好半晌,按下心火,夏金桂思量起来。如今这薛蟠不能成事,天知道自己个儿什么时候能有孩儿。又念及薛蝌,夏金桂便心生借种之意。奈何那薛蝌自打那一回之后便避而不见,此事真个儿是千难万难。
除此之外,碧莲那小蹄子却是再也留不得了。思忖半晌,忽而见宝蟾也有三分姿色,夏金桂便动了心思。
暗忖那薛蟠是个喜新厌旧的粗鲁性儿,若有了宝蟾,哪里还会理会那碧莲?
因是当下便扯了宝蟾耳语了一番。宝蟾是家生子,前头害碧莲,就是因着心下惦念着做姨娘。这会子得了夏金桂准许,略略扭捏了会子便千肯万肯的应下了。
这日过得辰时,薛蟠自薛姨妈房内归来。因着口渴,又命宝蟾奉茶来。
此人本就是个得陇望蜀的性儿,宝蟾得了准许,又做出烟视媚行之态,自是勾搭得薛蟠魂儿都飞了。
薛蟠接碗时,故意捏她的手。
宝蟾又假装躲闪,连忙缩手。
两下失误,豁啷一声,茶碗落地,泼了一身一地的茶。
薛蟠不好意思,佯说宝蟾不好生拿着。
宝蟾便道:“姑爷不好生接。”
一旁的夏金桂看在眼里,因是冷笑道:“两个人的腔调儿都够使了。别当谁是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