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石细细查阅的账目,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路亭那边,轮不到你去交代!”
卫横再一次拧起眉头,不过并不是觉得他失礼,而是觉得他搞不清楚重点:“杂家来杭州做这么多事哪般?不就为了稳住路亭侯吗?若还是需要劳动路亭侯亲自动手,那杂家何苦来杭州陪你小子赌这一把大的?”
“你想替路亭侯出头啊?”
王大石抬起眼睑,冷笑道:“那就去啊,难不成伱不知晓光明顶在哪里?要不然我派個人给你领路?”
卫横怒声道:“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王大石:“我倒是肯与你好好说话,可你听得懂吗?”
卫横:“你把话说明白,杂家不就听懂了?”
“那行,我就明说了……”
王大石放下账本,目光直视卫横,一句一顿的说:“你是官家人,你只管把掺和此事的所有官家人的脑袋都砍下来,筑成京观以儆效尤,这就是给路亭侯最好的交代,至于那些江湖人、江湖事,你没必要去管、你也管不了那么多!”
“路亭侯行事看似鲁莽,但实则恩怨分明、挈领提纲,该找谁算账,他心头比你可清楚得多,他没动手,不过是没到结账的时候,时候到了,他自然会找那些人算总账……”
“就好比明教教主阳破天,你西厂要想弄死他,得布置多久?得杀多少人?你收得了这个场吗?”
“几十万明教教众扯旗造反、荼毒九州的后果,是你卫横担得起?还是你西厂担得起?”
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被王大石无情戳破,卫横顿感口干舌燥、无言以对。
沉默了许久,他才有些嘶哑的低声道:“你是几时确定,背后主使者乃是明教?”
“早先便有所怀疑……”
王大石淡淡的回道:“毕竟能在江浙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的人,屈指可数。”
“那日你家老祖被人暴打,验证了我的猜测。”
“这天下间,绝世宗师也屈指可数。”
……
“明教教主阳破天?”
杨戈的目光闪烁了片刻,忽然笑道:“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他!”
跳蚤战战兢兢的杵在他面前的,一脑门的汗迹。
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先前只是有些纳闷,为何在自家老巢的眼皮子底下,这么点事还拖拖拉拉的查了这么久。
直到调查结果送入他手,他恍然大悟之余又感到无比的庆幸……庆幸楼中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杨戈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风轻云淡的笑道:“就为了明教招安的事儿?”
跳蚤忍不住抹了一把眼帘上的汗珠,低声回道:“回二爷,明教招安之事是根源,但主要原因,还是明教内部招安派与造反派之间的争斗由暗转明,偌大的明教已有分裂的迹象。”
“再加上,近期明教青木堂杨堂主频繁连络明教各堂各支,欲意争夺明教下一任教主之位,而阳破天的关门弟子兼女婿陆无极,无论武功、威望、功劳还是人缘,尽皆远逊杨堂主。”
“明教虽无教规明文规定教主之位必须一脉单传,但教主之位传至阳破天之手,已一脉单传四代,与明文规定一脉单传无异……”
他絮絮叨叨、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